弗雷多的意識在如海的威壓中苦苦支撐,而他的身體則被從內而發的紫光映照得像一尊華貴的透明水晶雕像。
紫光中弗雷多的嘴角突然咧了一下,然後逐漸泛起一個大大的,詭異的笑容。
從外部可以看到他晶瑩剔透的肌肉下的內髒慢慢停止蠕動,除了心血管比較粗之外,弗雷多的內髒本來和常人沒有什麼不同,然而此時他的心髒中兩個房室的瓣膜開始融合,散發著紫色光輝的血液衝開靜脈的瓣膜驟然回流,流到異域者仿佛藝術品一樣的心髒中,而閉合的左右心室中卻各有銀白色的,如同一切之初始的火焰點燃,融合的瓣膜上一枚晦暗的結晶憑空出現,當有一邊房室中的火焰過於旺盛時,結晶就會吸收它的光芒傳遞到另一邊去,火焰的光芒在流淌沁潤血液後,讓原本粘稠的暗紅色血液散發著暗淡的紫光,而晦暗的晶體麵對血液像是不存在一樣,任由其流過,而當血液在心髒收縮要倒流時,晶體又阻止血液通過,以確保血液能在弗雷多身體中正常運行。
弗雷多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原本俊秀的麵孔看起來竟然有些扭曲,拉扯的嘴角讓弗雷多的頭部看起來像是一個紫色的巨大的魚頭,隻有額頭處還有一點黑白色的光芒在流轉,可是流轉的速度越發緩慢,整個額頭已經快被詭異的紫光覆蓋。
粘稠的血液流向他的右胸時,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礙,來自阿茲特克人臨死前絕望一擊造成的永不愈合的傷口蔓延出不知名的文字構築的花紋,花紋盤踞在弗雷多的胸肌上,阻止著血液通過。
原本弗雷多求助托爾特克巫士留下的,防止詛咒擴散的符文被內外兩股力量衝得七零八落。
詛咒紋路和紫色血液接觸的一瞬間,弗雷多腦海中的滔天神威驟然一滯,一聲無人理解的咆哮從那不可名狀的一切之始傳來:“奧梅蒂庫特裏!滾回你的巢穴!”
隨著這聲怒吼,盤踞在弗雷多胸口的紋身像是活了一般,更多細密的紋路擠在一起,仿佛一群不住爬行的蟲子,紋身在不斷地侵蝕著紫色血液中的光芒,然後把血液染成淡淡地金色。
於是弗雷多的身體看起來就像被小孩打翻的顏料罐一樣,額頭上的黑白光暈在慢慢流轉,周身的紫光把弗雷多照得像一件好看的玻璃器皿,胸口不規則地金色肌膚看起來無比突兀,上麵還有蔚藍色的花紋在不住侵染周圍的紫光。
而弗雷多腦海中的威壓卻沒有繼續增強,弗雷多原本幾乎被凝固的思緒為之一跳,趁著自己突然清醒,異域者默念自己的真名,隨著弗雷多思緒的轉動,他額頭上的黑白光暈也在漸漸擴大,他可以借著思緒的觸手的感受到,原本環繞著一切之始的不停毀滅的時光長河在一層一層地剝落,他甚至可以“看”到深藏其中的神祇的本體!
祂的下顎看起來比太陽穴還要寬廣,鼻梁雖然和狹窄,但是卻向兩遍一直延伸到鼻孔,祂的頭上不生頭發,卻生長著難以盡數的奇怪動物,這些動物的共同特點是體態臃腫,有頭無眼,而在祂大逾日月的眼中,有無數的瞳孔在開合,祂的身體就像一個普通的男性,身上穿了一件無袖的及膝白袍,袍子上麵綴滿了星辰,而祂的右手被一團跳動的藍金色光輝覆蓋,光輝還在向著神祇手臂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