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異域者心有戚戚焉地說。他的手上捏著一個長著兩隻大鉗子的甲蟲,甲蟲正衝著他張牙舞爪,同時身體上隱隱閃過好看的橙黃色。弗雷多隨手一彈,甲蟲就不見了。“正確的了解自己是強大的起始,錯誤的了解自己則是悲劇的開端。再強大的甲蟲也隻不過是隻甲蟲罷了,即使它看起來比人還高。”既然高等妖精對通用語不甚純熟,異域者也就毫不猶豫地小小揶揄了他一下。而果不其然高等妖精沒聽出異域者話裏的諷刺,反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接下來,他又說了一些關於高等妖精部落的一些常識,而弗雷多則把他在流浪中遇到的見聞說給了高等妖精。友好的氣氛給雙方增加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好感,要不是進行會談的地點在幽暗潮濕的雨林中,那簡直可以算一場愉快的茶話會了。
輕鬆的談話隨著兩個人來到瑞克遺體消失的地方戛然而止,弗雷多有些緊張地看著高等妖精,而後者打量著周圍稀疏的植被,顯得若有所思。
“嗯,這就是我可憐同伴倒下的地方了。”弗雷多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望著空曠的地麵,好像依然看到那個有些粗魯急躁的小個子站在自己麵前,指著自己大叫老神棍的樣子。
而高等妖精沒有理會弗雷多的感懷,他半蹲著,仔細嗅著周圍的味道,接著,他袍子上若有若無的紫光像一件輕紗一樣飄落到地上,而紫光在地上沒有滲透進去,反而像飄在水麵上一樣,顯得波光粼粼,蕩漾的光暈慢慢鋪滿了空地,覆蓋的地點赫然就是當時陰影侵蝕的範圍。然後紫色光暈中數個蛇形的紋路浮現了出來,圍繞著蛇形紋路紫光有規律地律動收縮著,轉瞬之間,紫光枯竭,地上生長出了一朵紫色小花,原本空曠的土地上蠕動的黑色陰影和銀色光芒從深處鑽了出來,就像汩汩流動的泉水,在雙色泉水的滋潤下,小花上的光輝越來越盛,輕微的呲呲聲中,開出的花瓣越來越多,最後真的像薔薇一樣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
“那麼,這就是所謂的蒂卡爾薔薇麼?”異域者有些好奇地把腦袋伸過來,紫色的薔薇嬌嫩的花瓣上滾動著銀色的水珠,銀色的水珠綴滿了花瓣卻沒有滴落,隻是在上麵彈跳著,乍一看像是幾個人偶在花瓣上翩然起舞。
高等妖精沒有回答弗雷多的問話,他的手上亮起一層厚實的綠色光芒,然後他把手伸到了薔薇的下麵,綠光一脹一縮,銀色水珠從花瓣上紛紛彈跳了下來,落到了他的手上,然後,所有水珠合並到了一起,上麵開始發散出瑰麗的色彩,就像暮色中天邊的雲塊。弗雷多注意到高等妖精的手在輕輕顫抖,好像他手中不是一粒珠子,而是一塊沉重的生鐵。
微微噓了一口氣,高等妖精滿意地點著頭說:“沒錯,這就是蒂卡爾薔薇的完全形態。”說著,他看向手中的水珠,弗雷多注意到,他的眼中有一絲抑製不住的貪婪。“嗯,看來納科先生對神力也不是全無想法,這點貌似可以利用。”弗雷多在腦中慢慢想著,同時朝著高等妖精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