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太醫在哪?”

一路狂奔,景朝陽隻覺得懷中人的體溫越來越低了,剛到太子府他便大吼出聲,一改往日的冷靜。

如此一來,可嚇壞了太子府的一幹人。他們的太子雖然性格清冷,可卻從未在太子府如此怒吼過呢。

什麼事?什麼事竟……如此惹惱了他們的親親太子呢?

如履薄冰,那一瞬間,眾家奴竟不知該幹些什麼好了。

“太醫呢,還不給我滾出來,快快救人!”無人出頭,景朝陽的聲音更大了。

未等眾人反映過來,便見他一腳踢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家奴。

那小廝哪裏經受得住他這用力的一腳啊,旋即便昏倒在地上。

“快!府中太醫快隨我來。”

沒曾理會眾人的異樣眼神,那景朝陽立即抱著雲諾便朝自己的主臥室奔去。這個時候,他的眼裏心裏隻剩下了懷中的那個身影,哪裏還顧得上他人!

見他如此心急,眾太醫哪敢怠慢,忙迅速排列成隊,尾隨其後跟了進去。

到了室內,眾人才發現太子殿下懷中所抱的竟然是一麵色烏青的女子。隻見她渾身濕漉漉、正在瑟瑟發抖個不停。

這太子,可是一向都不近女色的,怎麼今天……

“說?怎麼醫治?”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眾人就聽到了景朝陽那壓抑著怒氣的詢問聲。

“啟稟殿下,應及時升溫。”

“體涼、發抖,乃脈虛之狀。”

“體溫降,經脈虛。體溫升,精氣旺。”

……

哪會聽不出他的幾欲發怒,眾太醫急忙答話,隻是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誰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啊。

“還不醫治,杵在這幹什麼!”見眾人隻說不做,景朝陽的聲音更大了。

“趕緊……醫治……”

“是……”

聞此聲,眾太醫立即行動起來。

隻見一幹人等:關窗戶的關窗戶、升火爐的升火爐,抱棉被的抱棉被。不一會兒功夫,屋子頓時熱的如蒸籠般。

本來夏天天氣就熱,如此一來,不到半炷香的光陰,室內的一幹人等便汗流浹背起來。

不過,這一招還真管用,隨著室內溫度的上升,郝雲諾那烏青的臉色逐漸好轉了過來。

恐她流汗過多,身體虛弱。眾人又急急的打開窗戶、撤出火爐、甚至撤掉棉被。

為首的一位太醫,還專門為郝雲諾備了份藥浴,免得她寒毒入侵,傷筋傷骨。

這下,景朝陽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隻要她沒事,什麼都好說!

雖然,此時的他也已是大汗淋漓,可卻仍堅守在床邊,不願離去。

看著床上的那蒼白的瓜子臉,他的心莫名地揪了起來:這些天,呆子山寨裏,她應該是受盡了苦頭吧?

如果,如果當時沒有掉進山寨裏,他恐怕是再也見不著她了。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頓覺……膽戰心驚。

幸虧,幸虧她落進了黑風寨。雖然受了傷,可……總比掉下山崖好。

是啊,人在、她在、心就在嗬!

心頭波濤湧動,他不由自主的拂向那個緊閉雙眸之人的額前劉海來。說真的,認識她以來,這還是他頭一遭離她這麼近呢。

隻是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景下。

“雲諾,我很高興,真的……高興……”想到又能與她朝夕相處,景朝陽忽而喃喃自語道。

眼前又不由自主的呈現出她那雨中撫琴的模樣。原來,心在那一刻,就已交了出去。

這一生,不管是邊塞之外還是殿堂之上,身邊隻要有她,再多的困難,他都不會膽怯。再多的荊棘,他也不會……害怕了。

但是,還沒有聽到她的心聲呢。

思及至此,他不由歎出了聲:“今生……和我一起向前走,可……好?可好呢……”

“殿下——”正在喃喃自語,身旁忽然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什麼事?”沉聲一喝,他竟惱怒起打斷他思緒的那個人來。這個時候,就不能留給她和他一個單獨的空間麼。

“殿下,藥浴該涼了。”

“哦?”原來如此!

經來者這麼一提醒,本欲發火的他這才想起郝雲諾該沐浴了,隻好忍下心中的千言萬語,不舍的朝床上人望了望這才轉身離開。

“好生侍候,別弄疼了她!”可是臨行前,他仍不忘冷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