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縣令不說話,王池擔心道:“大人,難道是出了何事?”
何縣令歎了口氣。“我放出去的鴿子都沒有回來,如今我對外麵的情況也一無所知了。”
消息出不去也進不來,如今大夥所能做的就是這種無望的抵抗了。
王池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難道……
想著最壞的結果,王池緊緊的閉上了眼睛。若是真的這樣,隻怕他和宛娘死在一起的心願都成了一種奢望了。
他心裏默默念著,“宛娘,對不起……”
“二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王池陡然睜開眼睛,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之間謝宛一身青色的勁裝,正站在不遠處的台階處看著自己。
“宛娘?”他揉了揉眼睛,見人還站在那裏,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眼花了。
隨即臉色一變,“你怎麼來了,這裏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謝宛走了過來,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過來。我們說好的,永遠都不會分開。”
“你……”王池一時間隻覺得堵著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縣令臉上帶著幾分讚賞,“二娘子為了你能來此地,說明已經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王池,得婦如此夫複何求?”
“不止我。”謝宛微微搖頭,指著城樓下道:“流民村的人都來了。這次大夥下了決心,要與青州城共存亡。”
何縣令聞言,臉上大驚,隨即大步往旁邊一躍,往城樓下一看,果然看著城內的大道上沾滿了拿著農具的人們,老老少少的,黑壓壓的一片。有些壯丁已經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跟著官兵們去抵著城門了。雖然杯水車薪,但是卻也是一份力量。
“他們……“何縣令一臉的激動。對於這些流民,他之前一直都當做是外鄉人看待,沒想到如今為了保衛城池,都如此齊心協力。
有了流民村的人的加入,青州城的百姓們也開始自發自覺的來守城了。慢慢的人越來越多,大夥雖然都不能出城門,但是都努力的拿著東西對著下麵投擲,有些會武功的遊俠也會去組織一些伸手矯健的壯丁們,拿著臨時製作的弓箭對著那些叛軍攻擊,試圖阻止他們前進的攻勢。
不過這些微弱的法子顯然不足以抵擋住大軍的力量,慢慢的傷亡的人越來越多了,連王池的手臂上也中了箭傷。
麵對這樣的情況,謝宛隻恨自己當初隻學習如何種田種地的,在此時起不了絲毫作用。
想著曾經看的小說裏麵,那些穿越女主們不是會做玻璃,就是會做火藥,有的甚至還會造大炮。她卻什麼也不會,心裏隻歎著現實果然太過殘酷了,要不然隻要一門大炮,那些叛軍何懼?
謝宛在城樓上給王池包紮著傷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池握住了她的手,“宛娘,你怕嗎?”
“我不怕。”謝宛抿著唇搖了搖,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她唯一遺憾的是兩人沒有完成白頭偕老的約定了,隻是不知道,她這個異世魂魄,還能不能擁有下輩子。
“娘!”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委屈和害怕。
兩人聞聲看去,隻見福姐兒灰頭土臉的朝著兩人跑來,身後還跟著拿著長劍的鄭贇。
“爹,娘。”福姐兒一下子紮到了謝宛的懷裏,哭著道:“你們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不要福姐兒了?”
鄭贇滿臉無奈的看著謝宛懷裏的福姐兒,對著王池和謝宛道:“我剛剛在樓下的時候,看著她到處亂串,就帶她過來了。
王池點頭,感激道:“多謝鄭兄弟,要不然她這一個小孩子亂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鄭贇抿著唇搖了搖頭,“舉手之勞。”說完後又看了眼小小的福姐兒,轉身便朝著城樓下走去。
等鄭贇走了,謝宛才扶著福姐兒的小肩膀,皺著眉頭問道:“你不是和舅舅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舅舅他們呢?”
福姐兒委屈的抹了眼淚,紅著眼睛委屈道:“我聽到德叔和舅舅說話了,知道爹娘不要我們了,所以我就偷偷的跑了出來。”說完她眼睛又紅了起來,對著謝宛控訴道:“娘,你為什麼不要我和康哥兒了,我會很乖很乖的。我和弟弟已經沒有爹娘了,不能再沒有爹娘。我們不想成為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嗚嗚……”
聽著孩子一聲聲的控訴,謝宛和王池心都碎了。
謝宛紅著眼睛抹著福姐兒的眼睛,“好孩子,不哭,娘隻是想要你活著。”
“可是我隻想要爹娘。”福姐兒雖然眼中帶著淚水,但是卻滿是堅定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