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桑終於走了,張磊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從來沒有主動向羅桑“投誠”,但是他和她是有過過去的,在那些過去裏又有很多東西是自己難以啟齒的,張磊不希望羅桑把這一切抖落在自己的妻子麵前,更不希望自己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毀了。張磊想起了玉潔的“走丟”理論,不管是故意走丟還是無意走錯,總是丟失過的,玉潔要還是不要,張磊真是把不準啊。
令張磊沒有想到的是其實對於他和羅桑的關係玉潔是已經猜到了幾分的,以玉潔的聰慧,從羅桑的眼神裏,從他們的對話裏,她就確定羅桑和張磊之間一定有點什麼。而玉潔猜到的這“有點什麼”正是讓張磊害怕的,因為她猜測的後果的絕對會比真實情況要嚴重得多。
張磊剛放鬆警惕要在沙發上坐下,玉潔直截了當地就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玉潔的聲音很柔軟,可是卻很嚴肅,這讓張磊嚇了一跳。
“哪裏有什麼關係啊,公司的一個同事而已。”羅桑確實是張磊的同事,這是有據可查的,張磊當然這樣說,這一點不用隱瞞。
“同事,這麼簡單?”
“嗯,就這樣簡單啊,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張磊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啊,她要是你同事的話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就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什麼跟要把你吃了似的,她那人就那樣,你不用管她的。”
“是吧,怎麼她看你的眼神不那樣啊,她看你的時候怎麼用的不是劍而是蜜啊?”玉潔剛才已經把羅桑的眼神觀察得一清二楚,羅桑看自己的時候是帶著仇恨的,這絕對不會錯;而她看著張磊的時候裏麵有柔情有哀怨,這一點絕對逃不過玉潔的眼睛。
“玉潔,你說什麼啊,什麼劍啊,蜜啊的,我和她就是同事。”
“好,既然你說和她僅僅是同事,那你媽怎麼會認識她的,並且和她一起到咱家裏來?”女人總有一個毛病,什麼事情都願意探個究竟,可是一旦打破了砂鍋問到了底,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樣收場。其實有時候適當的沉默是忽視是處理事情的最好方式,玉潔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卻做不到,她寧可到時候手足無措,也不願意對那個找上門的女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我真不知道要怎樣說給你聽。”其實張磊很少撒謊,無論是對家人還是對同事或者是客戶,張磊一貫都是用誠信來護航的,撒謊是一個很耗體力和精力的事情,而一個謊撒下去,另一個新的謊言又形成,這樣下去隻會讓人精疲力盡,張磊猶豫著要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那你說說看看好了。”這個時候的玉潔既不像一個責難丈夫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審問犯人的法官,她好像僅僅是一個傾聽者,引導著人把心裏話都說出來,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不得不讓人佩服。
“其實她是我以前的同學,至於她和我媽是怎樣認識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張磊說的都是實話,但是更加詳細的情節他並沒有說下去。
“她是不是對你有好感,還是你對她有意思?”
“玉潔,你又來了,我和她什麼也不是,你要相信我的。”盡管玉潔讓張磊放鬆了警惕,但是她的話還是讓他像觸電一樣一下子驚醒過來,張磊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說了。張磊怎麼敢把事情都說出來呢,一個丈夫在別的女人家裏過了一夜,反過來回來告訴妻子說我們什麼也不是,這能讓人接受嗎,即使是一夜情,也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原諒的,張磊很清楚地知道玉潔的秉性。
其實玉潔閉著眼睛都知道張磊在撒謊,憑女人的第六感覺,羅桑絕對是一個對自己有危險的人物,要不然她看她的眼神也不會帶著殺氣。而張磊隱忍的態度更是讓玉潔不舒服,她覺得他和羅桑之間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還有為什麼一聞到羅桑的香水味道自己就很難受,玉潔記得自己以前並不討厭玫瑰的啊,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自己忘記了,那又會是些什麼呢?
壓抑很久的玉潔越想越難受,她恍惚地走進屋裏,到處翻騰著東西,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玉潔是一個可以用理智來控製感情的人,隻是現在她完全忘記了要用理智,她的情緒有點不受控製。在玉潔的翻箱倒櫃下她居然找到了一幅圖畫,那幅《喜鵲鬧梅》,玉潔記得,那是她曾經要給張磊繡的圖案,怎麼會在這裏?玉潔把東西攤開,指肚在柔軟畫布上的一寸一寸地觸摸著,突然她看見了畫麵上的血跡,這是哪裏來的,玉潔想不起來,腦袋卻是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