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露翻眼答道:“不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戰爭的殘酷,豈是你區區文官能夠理解的?”
吳遲:“你……”
軒帝大怒,手拍龍椅,口不擇言道:“夠了,朕要聽的是退敵之策,誰聽你們狗咬狗?再在朝堂上爭吵,亂棍打出。”
朝堂再度陷入沉寂,良久,鎮北王泉均奇出列啟奏:“皇上,臣有一計可退北蠻。”
泉軒帝怒氣未消,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漸漸平靜:“鎮北王有何良策?”
泉均奇低首言道:“誠如吳翰林所言,北蠻此次之所以來勢洶洶,主要是因北蠻大將胡爾汗勇冠三軍,其次是因其騎兵利速戰,犬子為將守成有餘,攻伐不足,為今之計,需再遣良將,領我大泉胡服之騎十萬以征北蠻,必可解北疆之憂。”
泉均奇說罷此言,自顧回列,群臣聽了此言,卻都偷偷抬首,看向武將一人,此人卻是坐在一張雕花椅上,大殿之中,除了泉軒帝外,僅此一人有此殊榮坐著,此人看去八十多歲,頭部歪在椅子上,眼睛微閉,口中微喘,半截子已入土的樣子,卻是定國公張玉。
張玉是三朝老將,戰功卓著,在軍中威望甚重,先帝親封定國公。張玉感北蠻騎兵之害,曾提出胡服騎射之略,效北蠻短衣窄袖之服以練騎兵而製北蠻,先帝謂之大善,令張玉建胡服騎兵,屢建戰功,如今張玉年事雖高,但這一支精銳卻是一直掌握在張玉手裏,是大泉最為強大的騎兵部隊,因其精銳,非戰之時一向護衛京畿。
泉軒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下金鑾殿,到張玉身邊,俯身彎腰,附在張玉耳邊道:“定國公?”
張玉眼睛微張:“啊?……皇上恕罪,老臣年邁,罪過罪過……”
泉軒帝苦笑:“不妨不妨,張老將軍,如今北蠻欺我大泉無人,犯我北疆,老將軍……”
張玉口唇微顫,喘氣言道:“皇上,老臣年邁,病重纏身,不能再為皇上開疆拓土了,老臣之子去年伐沁國,不是也殉國了嗎?皇上開恩,讓老臣過兩天安生日子罷。”
泉軒帝尷尬不已,眼神示意群臣,泉均奇上前言道:“定國公,令孫張威雖然年少,但天生神力,武藝驚人,家學淵源,為我大泉千裏駒,必然能承祖之誌,立萬世之功啊!”
張玉顫聲言道:“鎮北王,你說啥?老頭子老了,耳朵背,聽不清啊!”
泉均奇臉色微沉,冷哼一聲,心中暗罵:“老不死的。”
泉軒帝苦笑附於張玉之耳大聲喊道:“鎮北王說令孫是我大泉千裏駒,必然能承祖之誌,立萬世之功啊。”
張玉笑道:“皇上不用那麼大聲,老臣聽的見,您這喊的我耳朵破了不要緊,把您龍軀嗓子喊壞了可就是老臣的罪過嘍!不過呢,老臣還是要謝皇上啊,謝皇上封我家小威為千裏駒啊,不過立功就算了吧,老臣就這麼一個孫子,才十三歲,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
泉軒帝道:“此言不然,定國公,老將軍,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大泉今有覆巢之危,非令孫解之於倒懸不可,且令孫少年英雄,必可退北蠻立萬世之功,定國公看在先帝的份上就同意了罷。”然後不管張玉的反應,又繼續言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等張威凱旋歸來,朕親自給他接風,定國公不是等著抱重孫子嗎?朕的閨女可有好幾個和令孫年紀相仿呢,哈哈哈……”
泉軒帝返身回到金龍椅高聲道:“張威官居何職,現在何處,馬上召其進殿。”
內務府總管太監泉無福垂首道:“皇上,張威為五品禦前帶刀侍衛,現在殿外值守,奴才這就召其進殿。”說著一溜小跑到大殿門口向傳令官高聲宣道:“皇上有旨,召五品帶刀侍衛張威即刻進殿!!!”
隨著一聲聲傳令聲傳來,定國公張玉心中暗歎:哎!泉均光這小狐狸,看來我那孫兒要步我輩後塵,又不得不為大泉賣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