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趙怡兩個默不作聲的回了住處,隻叫紫煙幾個上了茶來,便不叫她們在身邊伺候,隻在外頭守著。這一路上楚窈反複回想著方才的事情,總覺得有一二不明,不免求助於趙怡。
“方才我倒還不覺得什麼,隻回來時候仔細想想,又覺得他這脾氣也來得太古怪了些,這樣大的氣性……倒不像是平日的他了。”楚窈話裏頭的他是誰,兩人都是明白的,便斂去了名字,也叫別人聽不明白。
趙怡這邊才卸了頭上銀鳳、耳上墜子,就聽見楚窈問了這個。趙怡挑了挑眉毛,對著楚窈指了指發髻上的釵環,便不再動作,也不開口,就像是在等著什麼似的。
楚窈原是歪在榻上的,如今見了趙怡動作,不由煙波一橫,卻又很快笑開了,赤著腳從榻上下來,也沒穿鞋,徑直走到趙怡身邊,身子一歪,竟是直接坐到了趙怡腿上,又用一隻手圈著趙怡的脖子,穩定了身形,另一隻手才伸出去摘趙怡的其他發飾,口中還道,“想叫我服侍你,早說也就是了,偏要趁著這機會來交換,也不知道是同誰學了來,竟也愛這般使壞。”
趙怡一手攬著楚窈的腰,一手把楚窈的雙腿從下頭攬起,一同擱在一邊的小繡墩上,不至於懸空著難受,做完了這,趙怡才有了空閑來回楚窈的話,“若是真論起來,可不是同你學的嗎。”
楚窈瞪了趙怡一眼,伸手解了她頭發,口氣卻不大好,但也沒反駁,“你還不快說,總愛來吊我的胃口。”
趙怡本就沒用濃妝,如今披散著頭發,倒顯得更柔和了些,她也伸手去摘楚窈頭上的發飾,慢慢道,“這事兒,可說來話長了。”
楚窈一邊配合趙怡動作,一邊道,“既是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便是。”
趙怡隻摘完了楚窈身上飾品,便收了手,沒把發式也打散了,將就著現在的姿勢,把楚窈抱了起來,楚窈驚呼一聲,不由把另一隻手也伸上去,一塊兒圈住了趙怡的脖子。趙怡見狀反笑了起來,低下頭,親了親楚窈的嘴角,才把楚窈抱到了床邊,放了上去,“往裏頭去些,我也要上來哩。”
楚窈瞪了趙怡一眼,“青天白日的,不去做事,反想著歇歇。”
“日日都是那樣多的事情,便歇上一歇,又有何妨?何況今日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也沒得空來尋咱們的,”趙怡倒有些滿不在乎,脫了鞋襪,又去了外裳,轉眼見了楚窈一隻手撐著腦袋正在看她,便笑著朝楚窈撲了過去,把楚窈壓在下頭,去解楚窈的腰帶。
楚窈伸手去推趙怡,卻不能成,畢竟是力氣的差距,何況楚窈也沒真心想著要把趙怡推開,不過意思意思一回,也就隨趙怡去了,誰曾想,這一撒手,再靜下來時,楚窈已經是香腮著粉,微汗濕鬢,氣若嬌蘭。
楚窈身上外裳被趙怡剝了個幹淨,就連褻衣都不大齊整了,半露出裏頭雪白帶粉的皮膚,原沒打散的發飾,早亂的不成樣子,楚窈見趙怡眸色越來越深,忙伸手拉了一邊疊好的被子把自己蓋了,再喘了兩口氣,才瞪著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似的的趙怡,“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時候,偏你還來招惹。”
趙怡慢條斯理的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躺到楚窈身邊,“什麼時候?青天白日嘛,”趙怡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些痞氣,就像是營裏那積年的老油條子,掛著好看,又叫人覺得欠揍的笑,叫人又是喜歡,又是恨得牙癢癢的。
顯然趙怡也是知道自己的,但她更懂楚窈,就趕在楚窈徹底惱了的前一瞬,她開口道,“當年他年紀還小,仍在宮裏的時候……”趙怡看了楚窈一眼,就知道她已經沉下心來,聽自己‘講古’了,不過這要給喜歡的人,講別人幼時的事情,還真叫趙怡歡喜不起來,更何況,這人還聽得認真,更何況,那個別人還是夏雲景。趙怡不由在心裏頭暗暗鼓了口氣,遲早要楚窈隻願意聽自己的才行。
趙怡繼續道,“當年她年紀還小,仍在宮裏時候,就是宮裏頭的小霸王,今天恰了皇後養的牡丹,明天撈了禦花園裏的錦鯉,後天和別家王侯的世子金孫打了一架,若要治,也好治,打一頓也就是了,偏偏他母親眼裏頭隻有皇長子,他渴了累了倦了困了,頂多在沒哥哥的時候能被問上一兩回,哥哥來了,也就聽不見了。他父親眼裏頭有無數個兒子,每每聽見的,都是人家告的黑狀,也就沒心情理會他了。”
楚窈眨眨眼睛,“他不會是為了叫先帝和貴妃注意,才這樣的吧。”
“可不是嗎,”趙怡挑了挑眉毛,又道,“當年我才進宮,也和他打了一架呢,不過是他被我壓著打罷了。”
趙怡這口氣,平鋪直敘,也沒得半點感情,偏偏楚窈就覺得趙怡是在向自己彰顯,看,夏雲景再是個小霸王又怎麼,小時候我就把他揍了一頓呢。這樣想著,楚窈就有些想笑,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神色便化作了戲謔,“你打了他,可被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