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善水樂滋滋的下車,然後興高采烈的拉著很簡單的行李——一隻小小的行李箱,回到了離開四年的地方。一路上,街坊鄰居還跟她打著招呼。二十四歲的她,剛剛大學畢業,懷揣著熱騰騰剛“出爐”的大學畢業證書,打算明後天就出去找工作。在邁進家門的時候,什麼都被撲滅了……

事情要從她小舅舅,也就是襲恩德說起了。襲恩德,三十六歲,一個單身男人,不是說他長得醜,也不是說他有什麼殘疾,而是以前他孤身一人帶著一個小孩子,根本就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他。即使有女孩子喜歡他,一旦看見小舅舅身邊的耶律善水時,又多退縮了。

在耶律善水的記憶中,的確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子,還真的跟小舅舅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女方家長知道小舅舅還有個“拖油瓶”要養時,就這樣硬生生將他們給拆散了。當時,她也在小舅舅眼中看到了失落,寂寞,傷心和苦惱。

那個時候,耶律善水就跟襲恩德說過,將她送進孤兒院好了。這樣,他也就不會這樣傷心了。可是,襲恩德說:他是由耶律善水的母親帶到的,現在由他來照顧耶律善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不想交給別人,尤其是交給孤兒院。

這樣一直拖,一直拖,襲恩德最終也沒有結婚,而耶律善水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直到現在大學畢業了。

耶律善水進屋的時候,看見襲恩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似乎是在想什麼。於是,她靜靜走過去,然後由他身後,環住他脖子,親密的對他說道:“小舅舅,你在想什麼啊?”連她進門這麼久了都沒有發覺。

“善水,你回來了啦?”襲恩德回頭,正對她的笑臉:“你先將行李放進房間,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很少見他這樣嚴肅的神情,耶律善水知道他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依照他說的,很快就行李放進自己的房間,然後洗漱一番後出來,也一本正經的坐在襲恩德對麵,等著他說什麼。

“善水,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說。”襲恩德拿出一疊照片,然後交給耶律善水,“你先看看吧。”

“她……”耶律善水知道她,她就是以前跟小舅舅交往過的女孩子,好像叫許悅憐:“小舅舅,你們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上個月,我們意外相遇了。”襲恩德眺望遠方,似乎正在回味當時相遇的情景:“悅憐一直都沒有結婚,這一次我們想在一起,你會支持我們的對不對?”

“小舅舅,你放心好了,我會找時間搬出去的。”這個屋子,雖然是父母留下來的,但是小舅舅照顧她這麼久,就讓它成為小舅舅的新房好了。

房子屬於三室一廳的,而且有兩個衛生間,兩個陽台,對於一家三口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耶律善水相信,那個叫許悅憐的女孩子,也知道小舅舅的情況,應該是不會說什麼的了。

“善水,在你沒有定下來的時候,我跟悅憐是不會有什麼發展的。”襲恩德回神:“你也知道,她出身書香門第,不希望我有什麼牽掛。但是,你一天不定下來,我就沒有多餘的精力是想別的事情。”

“定下來?”耶律善水不明白:“小舅舅,你說定下來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可以相親,然後結婚生子。等你完成這些了,我就跟悅憐結婚。”襲恩德解釋著。

“小舅舅,我才二十四歲。倒是那個……”耶律善水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許悅憐了:“她好像有三十二歲了吧,倒是你們比較著急。”

“是,我們是不小了。”襲恩德也不隱瞞,“但是我還是重申一點,就是你沒有定下來的話,我就不會考慮其他事情。”

“一定要這樣做?”耶律善水倔強的看著他:“小舅舅,我……”

襲恩德也不說話,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最後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隨便你,我無所謂。”

耶律善水第一次知道,原來二十四歲花樣年華的小姑娘,也成了現在新鮮詞語——剩女。看著他的模樣,聽著他說話的語氣,她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打敗了。於是豁出去的對他說道:“小舅舅,你這樣說就是已經有人選了是不是?”

“噥,就是你李叔叔和韓阿姨的兒子。”襲恩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張照片:“我看長得眉清目秀的,應該還不錯。”

“應該?”耶律善水總算是抓住了什麼:“小舅舅,你連人都沒有見到就這樣放心將我交給他了?”是不是也太猴急了一點吧?她接過照片,仔細看著,長得也不是怎麼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頭,一張嘴巴兩隻耳朵。

人都長這樣的啊!

就知道她排斥相親,襲恩德這一次說什麼都要她去,將照片交給她後:“你要是不想去的話,那麼就從今天開始給我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