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烈日高懸的午後,望海城帝國中心廣場上的人寥寥無幾,人們紛紛躲到廣場邊的榕樹下、茶攤邊、酒館裏乘涼去了,有些老爺則鬼鬼祟祟地踩過南巷的鵝卵石路,到對麵床單街的妓院裏一瀉火氣去了。
醉蘇老爺指揮著夥計們,把廢棄的酒壇子從酒館的後堂一個個地搬到了酒館門前,準備將這些廢品扔到城南的垃圾堆裏去。他不舍地撫摸著這些廢棄的酒壇,這些酒壇子,是醉蘇老爺起家時唯一的家當。
“該死!可惡!我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和臭老鼠鬥爭到底,我發誓!”他咬牙切齒的罵道。粗心的耗子碰倒了一個空壇子,接著一連串的悲劇發生了。
醉蘇老爺拿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臉不解地望著原本熙來攘往的帝國中心廣場,一邊難受地說道:“這都入秋了,今天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熱?”
幾個不怕熱的小孩子光著腳丫子,跑到廣場中央的噴泉底下戲水玩樂。東邊那條首飾街上,貴夫人們絲毫不懼炎熱,盡情地揮霍著她們男人的錢袋子。
“這群貪官的爛婊子們,還真是能折騰啊。”醉蘇啐了一句,轉身回屋涼快著去了。
天愈來愈熱,廣場上的那些小孩子也都被各自的父母叫喊了回去,此時偌大個廣場上完全空無一人了。
醉蘇老爺使喚夥計們從後院水井裏打了些涼水,一邊爽快地喝著冰涼的井水,一邊埋怨著詭異的天氣,把原本到他店裏喝酒的常客們都給熱跑了。
大概過了幾刻鍾的時間,悶熱讓醉蘇睡意蕩漾,他險些就要趴著睡了過去。就在這時,酒館的雕花玻璃窗突然伴隨著震顫,啪啪地響了起來,顫抖越來越強烈,醉蘇的腳底板甚至都感覺到了陣陣酥麻……
“地震!是地震,快往外跑!”他扔掉水杯,慌張地跑出門外,腳上的一隻鞋子也不知道被甩到哪兒去了。
醉蘇是酒館裏最先跑出來的人,接著她那臃腫的有些過頭的老婆也跑了出來,最後跑出來的是那些後堂的夥計們。醉蘇回頭看著自己心愛的酒館,心裏砰砰直跳,他暗自祈禱著,“地震嗬,我跟你無仇無怨,可千萬別把我的家當們給震壞了……”
這時一邊的老婆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醉蘇這才不舍地轉過身來。而眼前的景象讓醉蘇驚呆了,他看到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仰著頭朝天上看去,絲毫沒有地震後驚慌逃散的意思。
醉蘇也情不自禁地跟著仰起頭,朝蒼穹之上看去……那是一個酒壇般大小的物體,被火焰裹挾著極速墜落。它映襯在醉蘇的瞳孔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那深邃的瞳孔也容不下它的身影。
“這是……什麼鬼……東西?”醉蘇仰著頭,咽下一口唾沫,遲滯地歎道。
轟隆!
伴隨著一聲禮炮般的巨響,那個不明物體重重地砸向了廣場中央。驚呆了的人群還未來得及逃竄,就已經被接踵而至的熱浪所窒息,而在這種強大的氣場之下,他們甚至連雙腿都無力邁開。
沒過多久,空氣便又恢複了往日那親切暢快的感覺,之前的窒息和壓抑瞬間消失殆盡。接著,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驚歎聲、以及孩童的好奇聲,籠罩住了整個帝國中心廣場,仿佛比剛才發生的那一幕還要恐怖好幾倍。
一個小孩掙脫掉了母親的雙手,朝著那個不明物體跑了過去,驚慌失措的母親尖叫著跟了過去。小孩來到距離不明物大概十幾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奇異的……“石頭”!
它的形狀和雞蛋相差無幾,體積卻比馬車的車輪還要大很多,下半截已經陷在了坑裏。那表層布滿了裂縫,裂縫下麵則是如同岩漿般火紅的東西。周圍的石板碎的一片狼藉,而它卻安然無恙。隻是,它身上的那些裂縫,很可能是被撞碎開的。
這時,人群漸漸朝著這裏聚攏過來,醉蘇和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相比於那個孩子,大人們都謹慎而又膽小,他們走幾步,然後會警覺地停下來觀察情況,確認沒有異常後,再往前進發,動作猥瑣的就像深夜的盜賊一樣。
“天!這是神石,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它竟然沒有傷及一人!”一個靠近石頭的中年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