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宮中傳來長公主失蹤的消息。
再過幾日,在深井中打撈到一具女屍,看衣著、身形正是長公主。
得到消息後,夏廣站在依然落雨的屋簷下,默然良久。
天色灰蒙無邊,裹著所有的陰冷沉悶,蒞臨在這北方皇城的上方,一抬頭,全是漫天傷人的利箭。
皇姐沒有死。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出了這個判斷。
取走經文,內力測試,安排宮女,最後的晚餐,午夜的告別。
幾個簡單的畫麵在他腦海裏連成一串,回想起那天黃昏裏,雪白長發的童子模樣。
“這個人就是線索了。”
夏廣坐在屋簷下,靜靜看著遠方。
不知何時,他已經握緊了拳頭。
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無關依賴,隻是身不由己罷了。
不管是誰,又是什麼原因,但是敢讓自己唯一的親人與自己被迫分開...
那麼,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男孩瞳孔之中閃過一道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厲芒。
親人,這便是他的不可侵犯的區域!
女屍臉龐浮腫,無法辨認,所以夏廣隻是直接參加了姐姐簡單的葬禮,盡管如此,他卻明白姐姐應該確是平安無事,否則依照她那麼慫的性子,在分別前夜就不是哭泣歎氣,而是瑟瑟發抖、麵無血色了。
皇帝也不會這般隻是走個過場,好歹夏潔潔也是他留下的,何況破綻如此之多!
如此看來,皇帝也必然脫不了幹係!
——
“小王爺別傷心了,長公主那麼好的人,肯定是上了天庭,位列仙班享福去了。”
珮玉推開屋門,站在屋簷下柔聲勸慰。
夏廣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
雨水垂下珠簾,似斷還續,抬眼望去,卻是滿地白花。
珮玉又道:“皇上今兒也來問了,說是小王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嘩啦啦...
雨越下越大。
夏廣冷然一笑,這是給自己補償來了。
但他回過頭時,名為珮玉的宮女卻是看到了一張璀璨的笑臉,似乎笑得整個天都明媚了。
“那好,去告訴皇上,我要去宗動閣。”
宗動閣,即便是皇宮藏放曆代秘籍的地方。
然而,過了幾日。
夏廣宗動閣沒去得了,倒是被安排入了上書房。
同歲的三個皇子,兩個皇女正襟危坐,山羊胡子老頭兒持著戒尺,搖頭晃腦,吟念經文,深深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皇女之中的夏令月與夏廣熟悉,見到後者到來,眼露欣喜之色,一副“想做小尾巴”的模樣。
得了,皇帝這是要自己先認字。
這也合理,大字都不識一個,怎麼進宗動閣?
秋去秋又來。
時光荏苒。
很快便是兩年過去。
三歲大禮包,四歲大禮包也沒有如約而至,隻是每日午夜,時停的時間分別延長到了兩分鍾,三分鍾。
似乎是每過一年,便會增長一分鍾。
這種增長會否遞增,卻不得而知。
話分兩頭,期間那作為唯一線索的白發童子卻是再沒見過,夏廣也試探著問了問夏令月以及其餘皇子,但這群小孩卻是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