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隻等找到賴胖子去問一下。
在路上，我找了一個本地人問清楚了賴胖子家的地址，其實他就在何老頭家附近幾百米遠。
天已經黑了，賴胖子家是用青磚砌的一座兩層小樓，門口也掛著一個大紅燈籠。
我站在樓下大聲叫道：“賴師傅……”
半晌，樓上的窗戶才打開，一個腦袋探了出來問：“什麼事？”
我撒了個謊，說礦上托我過來問一件事。
他說：“你等一下。”
過了一會，樓梯才傳來一陣啼啼嗒嗒的拖鞋聲。
“什麼事？”他打開了門，狐疑地望著我。
“你就是賴師傅？”我看著眼前這個人，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但是一點也不肥胖，不禁有點懷疑。
“嗯，我就是。”
“我想問一下——兩個月前你是否見過這個人？”我拿出照片問。
“沒有。”他隻瞟了一眼，馬上打算關門。
我連忙跨上前一步，用膝蓋頂在門框上，臉色變得威嚴，用淩厲的眼神逼視著他，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地說：“麻煩你再仔細想想看。”
他的臉色在燈籠的光線下，變成了紫紅色，額頭上有汗珠滲出。
“好像……見過。”他吞吞吐吐地說，“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搭我的車到了駟馬橋，離開了白衣。”
“真的嗎？”
“嗯。”
“謝謝。”我鬆開了膝蓋，他籲了一口氣，迅速關上了門。
可能我剛才的語氣和神態令他有點害怕，想起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已經快到九點了，但是我還是到村公所的小商店給經理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這邊的調查結果。
“那你明天回來吧。”在電話那頭，對於事情的進展他好像頗不滿意，我忿忿地掛了電話。
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打道回府。
回到住處，我把兩桶方便麵放在一起泡著吃了，還覺得意猶未盡。
何老頭還沒睡覺，坐在天井裏抽煙，我給他說了明天就要離開，他還頗感意外：“人找到了？這麼快事情就辦妥了？”
“人已經走了，所以我沒有必要呆下去。”我說。
“哦，是那樣啊……”
我也悠閑地半仰在竹椅上，感受著徐徐清風爽意地拂過臉頰，天際掛著的那一輪明月又亮又圓，幾隻瑩火蟲來回飛舞，不知道哪個牆角裏傳來蟈蟈嘹亮的叫聲。
今天晚上我才發現，原來白衣的夜晚也是這樣迷人。
“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二了，再過兩天就是月半節了。”何老頭仰在椅子上，望著月亮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我感慨。心下卻想著我跟小心已經十多天沒有聯係了。
“七月半鬼開門，鬼也該過節了。這兩天，外麵百鬼亂竄。”何老頭說。
我笑了笑，暗想：我見到的鬼已經不少了，差不多已經形成了免役能力。但是每次見到的時候，難免還是感到緊張害怕。
七月半的傳說，我在農村從小說聽說過。
每年陰曆七月十四這幾天晚上，都是百鬼放假的日子。類似於陽間的大年三十。這幾天，所有的冤魂都有機會到陽間來溜達一圈。
如果想看鬼，這幾天也是最好的日子。
傳說找一個十字路口，倒披著蓑衣，頭上頂一片瓦，盤膝而坐，點燃香燭和紙錢，你就可以看到很多鬼魂，會來哄搶，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出聲，如果你一說話，有可能一些想留在陽世的孤魂野鬼隨著說話那股陰陽交替之際的時候，依附在你的身上。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