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安來到衛生站,吳醫生建議他打一瓶點滴,以防止腸胃道細菌感染。反正我也沒事,就陪他在病房裏閑聊著,一組藥液輸完,天色已擦黑。
走在白衣街上,秦子安似乎有事要對我講,但幾次卻都欲言又止。
“你明天真的決定回去了嗎?”快到平安旅店的時候,秦子安問道。
“是啊。”我笑著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心思再找什麼寶藏了,所以還不如回去,總比在這兒吃苦受罪好。”
“找什麼寶藏?!”秦子安也笑了起來,“你的樣子像是找寶的嗎?”
“怎麼?不像嗎?”我反問道。
“當然不像!現在全白衣的人,都知道你是下來查案的警察——你呐,你偽裝得很好!”秦子安望著我,眼內充滿了笑意。
“是嗎?”我歎了口氣,似乎人們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撲風捉影,瞎亂猜測,不過幸好把我當成警察,總比把我看成強盜、強奸犯要好得多。
“是啊,每個都看得出來你誌不在尋寶。”秦子安道,“你到白衣來肯定是另有目的。”
“隨便別人怎麼樣認為吧!”我懶散地回答,“反正我無所謂。”
“你錯了。”秦子安臉色變得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他們都把你當成警察,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
“白衣鎮表麵看上去風平浪靜,實質上早已暗濤湧動——這一點你不知道嗎?”
“這關我什麼事呢?”
“不關你的事?你知道,白衣鎮是誰的天下嗎?”
“當然,不是吳開士嗎?”
“當然不是了。”秦子安笑了起來,“吳開士隻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小卒子罷了,充其量算個傀儡,真正在白衣隻手遮天的其實是礦場的老板——趙前。”
“白衣不是有幾個礦場嗎?並且規模都是一般大,怎麼能是趙前一個人說了算?”
“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白衣的幾個水泥廠都是屬於一個老板的。”
“是嗎?”我有點奇怪,這一點我倒沒聽說過,“都是那個趙前的?——那他可真是有錢。”
“不是趙前的。”秦子安又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聽得我迷糊了起來。
“礦場真正的大老板是縣委副書記李清平,趙前是李清平的小舅子……李清平不能出麵,就讓趙前幫他打理,而李清平自己在後麵給趙前撐腰。”
原來是這樣!
我冷笑了起來:“以權謀私,權錢交易,自古就有,並且恒古也不會改變——這醜惡的一切,我不想知道,況且,你所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沒有關係!你聽說過這幾年發生的礦難嗎?”秦子安問。
“聽說過。”
“礦難發生後,有人把這件事情捅了出去,聽說上麵也派人來調查了,結果每次都是無疾而終——當然,這一切都是李清平的手腕。”
“他還挺厲害的啊!”我笑著說,“不過官官相護很正常嘛。”
秦子安盯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的嘲諷,繼續說道:“不過前兩年黑煤窯的事頻頻暴光後,這件事又被重新提了起來,他們也聽到了風聲,說省、市委要介入調查,於是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對本地人威逼利誘,要他們封口,否則就會報複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