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頭聽見響動,抬頭盯了我一眼,隨即愣了一下,口中道:“你怎麼來了?”
我心下一喜,知道我這身打扮,果然讓他認成了跟文刀山在一起的另外一個人。
“錢帶來了嗎?”他問。
我不敢答話,怕露出了馬腳,又擔心在明亮的光線下讓他看出破綻,於是就轉身迅速的朝陰暗處走去。
那光頭果然跟了上來。
直走到圍牆邊,我才停了下來。
“走那麼快幹什麼,媽的!”光頭在後麵罵罵咧咧道:“老子以為你被公安抓了呢!”
怎麼辦呢?
我心中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
為了拖延時間,我慢悠悠地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後又給光頭扔了一支。
光頭卻沒有接,煙掉在了地上,他一腳踏了上去,踩得粉碎。
“錢呢?”他壓低聲音道,“老子弟兄們幫你幹掉了你二叔,你撈了不少好處吧?答應我們的錢呢?”
二叔?
幾次聽到戴墨鏡的家夥叫文刀山為二叔,難道文刀山真的是他的親戚?
聽光頭的口氣,似乎就是他們夥同殺害了文刀山的。
果然是一夥作惡多端的敗類!
我強忍心中的憤慨,文刀山這樣一個人,居然就這樣冤死在這些家夥手上。
“你怎麼不出聲?——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光頭似乎有所警覺,厲聲喝道。
我握緊拳頭走了過去。
“你是誰?”光頭也認出了我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
我走到他的麵前,摘下眼鏡,微笑著道:“我是誰?——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啊——!”他吃了一驚正張口想叫,我一拳擊在了他的腮上,這一拳蓄勢已久,力量極大,他一個踉蹌,向前竄了幾步,沒等他站穩,我又跟上去,抓住他的雙肩,一膝頂在了他的小腹上,他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呼,在這寂靜的夜裏,異常醒耳。
我放開他,他倒在地上,摟著肚子,口裏大罵道:“好小子,老子活剝了你!”
“起來啊。”我譏笑道,“起來活剝我。”
“救——命——”他突然扯開喉嚨大叫了起來。
這叫聲,使很多房間的燈都亮了起來。
我走到他麵前,又一腳朝他的肚子踢去,沒想到他卻突然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尖刀,猛地朝我小腿紮去。
我吃了一驚,但已躲閃不及,隻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同時改踹為踩,他尖刀刺破我褲管的同時,我也踏住了持刀的手腕,他一抬手,刀尖便刺進了我的小肚腿,他又朝下一拉,我冷哼一聲,痛得額頭直冒冷汗,但強行忍住,腳下用力,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下去,他一聲慘叫,五指鬆開,刀子便散落在了地上。
我將刀子一腳踢到七八尺開外,冷冷地盯著他,我感到腿肚上濕漉漉的鮮血順著褲管一直流到地麵。
那光頭翻身想站起來,我怕他逃走,招來大量救兵,便狠起心又一腳踢在了他的左腿上,隻停“哢嚓”一聲,他的腿骨似乎已被踢裂,他半膝跪了下去,冷汗也順著他的額頭一滴一滴滑落,這家夥倒也硬氣,口中隻哼了一聲,也不求饒,便兀自破口大罵。
我知道他的叫罵聲幾分鍾後就會招來大量的人,也不知道秦子安進樓找到了什麼證據了沒有?
傷口痛得鑽心,我挽起褲管,隻見刀口有二寸來長,半寸多深,鮮血正汩汩湧出,褲管早已浸透,我用匕首將自己的內衣割了半截下來,匆匆繞著傷口,紮紮實實的包紮了起來,卻見那光頭也正掙紮著去揀幾米開外的那把尖刀,我瞅見地上有一截胳膊粗細的木棒,便拾了起來,想起他殺了文刀山,又打傷了譚公鵬,心下惱怒,就照著他另一條腿,一陣敲打,此時他再也忍不住,不住的慘叫,口中卻死性不改,斷斷續續地道:“弄死我啊……不弄死我,我就要弄死你……”我一陣猛劈,直到他不斷的呻吟,雙腿卻絲毫動彈不得方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