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也是一排土牆瓦房,此時,有三個房間亮著燈,每個教室的房門都緊閉著,老式的玻璃窗戶上貼著一些泛黃的報紙,燈光從一些空隙中透了出來,顯得有點昏黃暗淡。
怎麼回事呢?
仲秋時分,雖然秋風漸涼,可是也沒有冷到像寒冬臘月般關門閉窗的地步。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中間那間教室的窗外,悄悄的從沒有被報紙遮住的縫隙中朝裏張望。
教室很寬敞,裏麵擺滿了那種老式的條形木桌和長凳,在講台前方,坐著一個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的男老師,他翹著二郎腿,手中拿著一本書,雙眼卻盯著窗外,眼神茫然空洞,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教室中間坐著二十多個十來歲的學生,教室裏麵空著的桌椅還很多,這些學生卻緊緊地簇擠在一起,一些人神情緊張,眼光不停地瞟向窗外,似乎在窗外有待人而噬的怪獸,隨時會破窗而入。
整個教室裏鴉雀無聲,靜得仿佛能聽到他們急促的呼吸和“砰砰”地心跳。
我又悄悄地來到了左邊的那間教室。
教室裏麵是一個四十歲的女老師,她雙眉緊蹙,正圍著過道,慢慢地踱著步,裏麵的十多個學生大概八九歲模樣,也全都安安靜靜的坐著,他們卻並沒有看書或學習,臉上的神色同樣緊張,甚至還帶著幾分驚懼,那個老師也並沒有出聲責罵。
最右邊的那間教室,傳出了細微的竊竊私語聲。
我看見裏麵是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學生。
這間教室裏麵沒有老師,一些同學三三兩兩的簇在一起,不時埋著頭,低聲的交談幾句。他們說話的時候,都在竭力的壓製著自己的聲音,並不停的朝窗外張望,似乎擔心著自己的談話被別人偷聽到了似的。
為什麼這個學校的氣氛如此怪異而神秘呢?
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卻根本不得其解——不管這麼多,我隻要找個人問問關於小心的情況就可以了,其他的,關我什麼事呢?
我來到了中間那個教室,伸手敲了敲門。
教室裏立即傳出一陣輕微的騷動,但卻沒有任何人出聲。
我又加大了力氣,使勁的敲了幾下,木門隨即發出了沉悶的“咚咚”聲,但房間內還是沒有反應。
我心下奇怪萬分,透過門縫朝裏張望,隻見教室裏的學生抬著頭,目光齊刷刷的盯著門口處,看他們樣子,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那個戴眼睛的老師已經站了起來,也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門口,從折射出兩片藍色光斑鏡片後的眼神中,我能夠看出,他似乎也異常緊張。
“咚、咚、咚”我又敲了敲門。
“誰?”他喝問了一句,腳下慢慢的朝門口移了過來,樣子保持著高度警惕,一付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
我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禮貌、順耳。
“你是誰?”他一步一頓。
我是誰?
我怎麼回答呢?
回答說是薛冰水,他肯定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倒還不如直接進去,我伸手使勁推了推房門,卻紋絲不動——很顯然,他們從裏麵插上了銷栓。
“你究竟是誰?”見我沒有回答,他站在門後,又追問了一句,聲音變得有點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