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也是一聲哨聲——短促、尖銳。
是誰?
難到廁所裏還有其他人?
血液一下子全部湧上了我的頭頂,我的心“咚咚”猛跳了幾下,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我並沒有像設計中的那樣撒腿就跑。
“噓——”
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這次更短,稍縱即逝,但是這下讓我肯定了——在這裏,除了我外,真的還有其他人!
我慢慢的轉過身,抬了抬手腕,電筒光一下子便射了出去,逐漸在遠處散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廁所的走廊幽深狹長,仿佛沒有盡頭。燈光照射到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人影。
學校裏就隻有三個男人:我、賈師傅和何老師。賈師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因為剛才我路過他的門外,還清楚的聽見房間裏傳出的咳嗽聲。
“何老師——”我上下晃動著電筒,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
“何老師——”我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聲。
“……”
除了對麵的牆壁傳出了“嗡嗡”的回音,依舊一片寂靜。
不是何老師!
這一點我敢肯定。
何老師平時一本正經,不苟言笑,我知道他是絕對不會開這樣的玩笑。可是,剛才我又確確實實的聽到了哨聲,究竟會是誰?
一瞬間,許多念頭在腦子裏轉過——
田老師?
昨夜穿涼皮鞋的那個男人?
……
到最後,就隻剩下一個激烈的思想鬥爭——我要不要逐一將廁所裏的每個蹲位查看一遍?
後來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並且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老師,這樣無聊的事情怎麼能做呢?
但內心深處,我知道我放棄,是因為害怕。
我害怕在某一個蹲位,如果真的發現有一個黑黝黝不認識的身影,用綠幽幽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我,我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檢查一遍,什麼都沒有發現,豈不同樣令人毛骨悚然?
我轉過身,故作輕鬆的慢步離去,背脊卻感到涼颼颼的。
出了廁所,便顧不了那麼多了,撒腿便跑了起來。
一直跑到學生寢室附近,我才放緩了步伐——我不想讓賈師傅他們聽到我“劈裏啪啦”匆忙的腳步聲,從而聯想到我害怕。
這一排學生寢食也是土牆平房,男左女右的並排林立著,一共有二十來間。中間是一條一丈多寬的露天過道,過道上每隔幾米也栽種著洋槐,婆裟的樹枝向兩邊的房頂延伸開去。
因為放假了,所以寢食的門都緊鎖著,。
我一路走過,還是習慣性的像查夜那樣把每個房門都用手電掃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