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為鏟除了蛤蟆精歡呼雀躍時,龔富財的妻弟成生來到了龔富財家,說是他家存放了多年的父親棺槨,這些天一到半夜,棺材就“嘭”地一聲響,象是有人向外走動的腳步聲。
成生又說,為了弄個明白,這天晚上他聽到棺材響動後,麻著膽子,偷偷溜進堂屋躲在一旁,看到父親從棺材裏爬了出來,然後抖掉身上的石灰,往外走去。他當時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全身冷汗直冒,自是不敢跟了父親的屍體去。
至於僵屍去了什麼地方,去幹什麼,無從知曉。
第二天,成生到廳屋一看,棺材完好無損,也沒被打開過的痕跡。隻是棺材下麵,遺留了一圈石灰的印跡。
也就在這幾天的晚上,山坳上田壟裏,鬼叫聲連綿不斷,嚇得村人晚上都不敢出門。
邑世成聽成生說到這裏,便知是僵屍“出崇”。他說:“看來你父親在生時有樁心事未了,他心裏一直放不下,死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走吧,帶我去看看。”
邑世成跟了成生,來到了他家。
這是一戶青磚瓦房的殷實人家。據成生說,他父親五年前去世那天,是個四離四絕日,時辰也不利。按照當地一個道師的說法,遇上這種情況,不宜馬上安葬,盛屍的棺木要在廳屋擺放七年,才能入土。否則,對家人後代極為不利。所以,今年是第五個年頭,想不到發生了這種怪事。
邑世成聽了,也不說話,吃過晚飯,他運用隱身術,隻身來到放棺材的堂屋,隱在一旁,仔細觀察棺材的動靜。
約三更時分,隻見一陣陰風刮過,隨之“哢嚓”一聲脆響,棺蓋被自動移開。接著,從棺材內緩緩立起一個穿戴整齊的老人。他神情呆滯,雙眼黑紅,充斥一股憂怨之色,臉上身上全沾滿了石灰。
隱在一旁的邑世成見到死屍這副模樣,也不由一楞。之前他也看到過僵屍,象這般臉露憂怨之色的,甚為少見。
他不想先驚動了僵屍,想看看他下一步如何。
隻見僵屍縱步跳下棺材,就象成生所說的那樣,抖動身子,留下一圈石灰後,快步向堂屋外走去。
邑世成手握寶劍,緊隨其後。
大約走了兩千餘米遠,僵屍來到山坡上的一處荒草淒淒的墳墓前,僵木地立在那,再也不走了。
邑世成不明白僵屍為何麵對墳墓發呆,這座墳墓裏又葬的是誰?
就在這時,僵屍發出一聲怪叫,聲音清脆而纏綿。叫過之後,僵屍便動手刨墳墓。然墳墓是糯米和石灰澆製的,堅於鐵石。僵屍刨不動,就叫;叫一下,又開始刨。周而複始,一直折騰到天快要亮時,僵屍才長嘯一聲,循著原路,又回到成生家,鑽入了棺材裏麵,棺蓋自動蓋好如初。
邑世成挺是納悶,便問成生:“對麵山上那座滿是荒草的墳墓葬的是誰?”
成生想了想,一拍大腿說:“是她啊!我曉得了。”
“你曉得什麼了?”龔富財疑惑地盯著他問。
成生說:“那墳墓裏葬的是隔壁屋場的董玉蘭。董玉蘭年青的時候,是我們這上壟下灣的大美人,不但長得好看,皮膚嫩得能用燈蕊打得血出。聽娘說,爹年青時追她追得飯都不顧不上吃。後來,董玉蘭的爹嫌我爹家窮,把她嫁給了本地的一個富裕人家。爹娶了娘後,對董玉蘭仍未死心,時不時借故幫董玉蘭做些事情。幾年後,董玉蘭的男人患惡疾身亡。爹便上門包攬了董玉蘭的農活,犁田插秧,樣樣幫著幹。董玉蘭也喜歡我爹,端茶送水,無微不至。爹露言打算把董玉蘭娶進門做二房,我娘說什麼也不同意。沒過多久,董玉蘭嫁給了一個光棍。從此以後,爹憂鬱寡歡,動不動就發脾氣。後來,爹聽說董玉蘭患病而亡,於是爹的病情也日漸加重,沒過多久,爹就病逝了。爹死時,口裏老念叨著‘玉蘭’兩字。現在看來,爹死後,仍沒忘記那個董玉蘭,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