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蕪自小酷愛音樂,崇尚藝術美,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和氣質。她是當代最著名的傳記作家,著有《雪萊傳》《拜倫傳》、《雨果傳》。她是一風姿綽約的美人。她的物飾十分高貴優雅。她喜歡冷色調的黑色服裝、氣質高雅、平靜端莊,堅定中透出溫柔,穩重中蘊含嫵媚,敏銳中更兼細膩。是一個現代美與古典美兼而有之的絕代佳人。每每當她買來一套滿意的服裝,讓母親參觀和評價時,而瑪麗總是淡然一笑:“我不知道。”令艾蕪十分失望。
但艾蕪深受其母的影響,有著誠懇、正直、寧靜、淡泊的高尚品質,在法國音樂界和社會界享有極高的聲望。她的丈夫亨利·拉布佩斯由於熱心社會慈善、福利事業,以其出色的成績,成為1965年諾貝爾和平獎的榮獲者。
瑪麗不反對女兒愛美,她希望女兒盡情地享受生活,事業上也要有所成就。她自己是性格決定了的,不願在吃穿上多花錢。但是她也有一個願意花錢的去處,那就是到鄉下建別墅。她晚年時期,分別在拉古埃斯特、地中海海濱建了兩處別墅。她極願意到南方去找更強烈的陽光和溫暖的海水。休假時,她會到拉古斯特的別墅陽台上睡露天覺,整夜聽海水呼嘯,看耶爾群島的迷人風景。白天她會爬到山坡上的花園裏,親自栽種桉樹、含羞草、扁柏。有時天氣好的傍晚,她會與伊雷娜、艾蕪三人手挽著手,到花園散步,聽小鳥嗚叫,看晚霞隱退,吮鮮花芬芳,母親的情,母女的愛,溶化在絢麗的夜幕之中。
瑪麗愛好頗多,興趣廣泛,但心靈深處有一個隱隱的痛處,那就是愛情。她忌諱任何人談及這個話題。甚至對自己的姐姐和女兒,也緊緊地關閉這扇隱秘的窗口。
1926年的一個早晨,伊雷娜忽然向母親和妹妹宣布,她要訂婚了。她將和鐳學研究院裏一個瑪麗的學生,弗雷德裏克·約裏奧結婚。伊雷娜完全承襲了母親不關心物質的脾氣。她是“科學皇族的公主”,後來成為了一名著名的科學家。她總是沉默寡言,羞於見人,謙虛謹慎,沒有絲毫優越感。她最大的特點是不注意服裝和外表,從不修飾打扮,衣著十分樸素簡便。如果有人硬拉她到店裏去買衣服,她會讓店員到儲存庫裏去找一條過了時的,附有寬背帶的衣裙。她認為寬大一點有利於今後長胖了時穿。店員大為驚奇,年輕女孩子怎麼會喜歡過時的服裝。她給店員解釋說:“我穿衣服隻是為了舒服,不是為了給別人看。別人認為美不美與我沒什麼關係。”
伊雷娜從小酷愛科學,還是17歲時,就已經是瑪麗的助手了,她和母親形影相隨,寸步不離。白杜碼頭這所房子二十幾年來,完完全全是清一色的女人住宅,除了極個別要好的朋友偶爾出現一下之外,很少有男人來過。這時,這所住宅突然有一個青年男子出出進進,徹底攪亂了平時的生活程序。
約裏奧雖然是瑪麗的學生,但她從未專注過這個青年人,她隻是對他及所有學生的功課和研究發生興趣,並未注意到約裏奧其人的品德、智慧。約裏奧出生在巴黎一個富有的棉布批發商家庭,是六姐妹中的最小一個。他的兩個哥哥因病相繼去世,他是幸存的惟一男孩,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就寫詩繪畫,與喜歡打獵、遊泳的父親出入森林,涉足江河,對大自然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第一次世界大戰後,他考取了皮埃爾曾經工作過的巴黎工業理化學校。當時的教務長、著名的化學家郎之萬十分喜歡這個聰明好學的青年,認為他具有科學家的素質,大有培養前途。在瑪麗的實驗室需要一名研究員時,郎之萬便推薦了他。在實驗室裏,約裏奧不僅刻苦學習,而且十分勤快。3年內,便以優異成績獲得了兩個學士學位和理科碩士學位。
經過接觸和觀察,瑪麗發現了他的特殊才幹,並對未來的女婿有一種好感。加之小夥子既熱情又愛說話,既漂亮又有才幹,很逗人喜歡。現在有兩個助手替她分憂,有兩個有才華的同盟與她討論問題,她感到很高興。
弗雷德裏克為自己成為居裏家的一員感到十分自豪,他甚至把伊雷娜的姓加在自己姓的後邊。從此,人們稱呼這對年輕的夫婦為約裏奧·居裏先生和夫人。
伊雷娜結婚時,瑪麗十分難過,她害怕失去女兒的陪伴和協助。可是這對善解人意的年輕夫婦一周有好幾次回來陪伴母親吃午飯,同母親討論科學上的問題。
瑪麗見伊雷娜小兩口形影相隨,在實驗室並肩工作,勾起了她心靈深處的苦楚。她常常無可奈何的說:“哎,我老了。”
她的心境極為複雜。她有一顆悲慘而受過傷害的心,初戀失敗,流落異國,後來孀居,兩次失掉了她極感甜蜜的家。她的心千瘡百孔,她的情感世界長了老繭。如今是65歲的白發蒼蒼的老人,她的感情庫裏除了悲哀還是悲哀。
她對正在熱戀中的艾蕪的愉快心情常常是表現得極為冷淡。她說:“戀愛不是一種可資榮耀的情操。如果把生活中的興趣和追求,都放在愛情上,則猶如在沙灘上建造樓房,是完全靠不住的。必須從一種理想主義中去尋找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