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聽不到聲音,但太子的嘴型已足以告訴他太子想要說的了。
他暗道不好,但內心卻似是無一絲緊張。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太子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所以他也是淡淡的問:“太子殿下今日怎麼有興趣到這裏來?”
太子向一旁睡著的月奕努努嘴:“他是我侍讀。”
蘇塵點了點頭,卻見那少年已經醒來,正向他看過來。見他已清醒,急急忙忙跑過來,跪在他的床前連聲詢問:“你醒啦?沒事吧?”
說完又懊惱:“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聽不見了。”
太子笑了笑,伸手將那少年提起來:“我說小奕奕,我是不是把你寵的過頭了?怎麼連你都靠向他那邊?!”
蘇塵知道太子的所謂龍陽之癖隻不過是他的偽裝,但聽到他對他的侍讀的稱呼還是顫抖了一下。結果,因為看到他的顫抖,月奕發飆了。
“太子殿下請問我這是掀你家床板了還是造你的反了我月奕一沒殺二沒搶三沒偷四沒上房五沒揭瓦的清白少年郎怎麼就是你的寵物了?”說完似是接不上氣,喘了一口氣接著罵“嗚呼哀哉嗚呼哀哉我月奕上輩子一定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以至於今生都要侍候你還要抗黑鍋!我冤不冤冤不冤哪我今生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本人對得起良心我犯什麼錯了要這麼懲罰我天哪天哪!”
說完做反思過去之狀,抬頭望天,再不言語。
太子沉吟半晌,說了一句讓月奕淚流滿麵的話:“嗚呼哀哉,尚饗!”
蘇塵聽不到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那主仆二人間的自然卻讓他驚訝:如此不尊規矩的主仆二人,在宮內混得風生水起,到底是因為手段太深,還是皇帝有私心?
“月奕,我要和這位情敵談一談,你先出去。”太子擼了擼袖子,似是要做什麼劇烈運動的前兆。
“你要幹什麼?”月奕回頭瞪太子,十分警惕。
“不幹什麼,隻是談一談,單純的談一談而已。”太子訕訕把袖子放下。
月奕這才放心走出去,一邊走一邊警告太子:“你不要動他,他可是二皇子的人。你現在可動不起!”
太子眯了眯眼,扯了一下嘴,什麼話都沒說。
蘇塵並不知道月奕最後出去時的話,他隻是覺得現在的月奕並不是真正的月奕。
因為他剛剛醒來時的那種眼神,以及他如出鞘的劍一般的身軀,並不是現在這個月奕可以模仿出來的。
那是一種高手的尊嚴以及……風範!
等月奕走了出去,太子又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隔了好一會兒才從門框旁走向蘇塵,在蘇塵的床邊坐下,轉過了頭直視蘇塵:“你可以看出我在說什麼,是的吧?”
蘇塵點點頭。
“那麼我們談談吧。”
“我並不覺得和太子殿下有什麼可談的,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共同語言嗎?您是現皇家貴族,而蘇纖墨,是現皇室的階下囚,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
“你現在的情形很不利,首先,我父皇很防範你,而且從他將你已死的消息散播出去這一點來看,你已沒有了任何價值。其次,二皇子也在防範你,這一點,從他看你有聽力障礙的反應便可以看出,他沒有什麼焦急的反應,也就是說,你在他身邊呆不長。第三點,也是最要命的一點,看你剛才的樣子,你似乎快要突破到九境了,也就是說,你的天賦快要被曝漏了。而十五歲的九境,整個大陸都屈指可數,更何況是在沒有任何夫子的教導、沒有任何丹藥輔助的情況之下!這種天賦,必定會引起老爺子的重視,到時,便是你的死期!”
說著,他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把鞋脫掉,上了床!
蘇塵狠狠瞪眼,無奈那人根本不理,仍自顧自的說:“那麼,以你這麼聰明的人,必定已經想到了那些,那麼你一定會在他們發現之前逃脫,而且就在近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