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梯近她心(九)(1 / 2)

和黎丹有了矛盾,一路上我也難在搭話,隻好顧自觀察周圍深幽的環境。

說深幽其實也不然,當靠近石壁時一股燥熱的腐臭氣息清晰可辨,在含元洞內諸物喜陰,這完全屬於反常現象。

我疑惑的問“耘姬你感受到了嗎,這裏似乎比其他地方熱上許多。”

“熱又如何?相應的來說,這裏也會更安全。”黎丹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她顯得淡然,想必是對此地有所了解。我便問“那你知道這是那兒嗎?”

耘姬輕輕一揮手,飛蟲溫順的貼亮一隅蟲牆,牆中的織蟲受到刺激後,外層石皮就像胸腔般上下起伏,表麵隱隱浮現的脈絡,竟還傳來澤澤的泥水聲“這條長廊,倒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這堵牆,乃蟲卵所固,叫做毯卵穴。”

“這座牆麵可比方才的大了幾十倍,母上大人的毒織術當真能理水分山不成?”我一時之間丟了魂似得往前走。眼也不眨的看著牆麵所浮現出的脈絡,整麵不見邊際的牆體都好像是有生命一般,有反應,有呼吸。

黎丹可謂是毒織術的嫡傳,知道的事情顯然比我多“說白了,毒織術是一種最頂尖的巫蠱術,上古之時,會巫術的人製衡人間,巫師們行理水分山之事,按理說是存在過的。”

聽到這些話,我更加思緒萬千,既然聖母的毒織術有超脫眾生的力量,還以此統治苗族曆代,可到最後卻為什麼會選擇埋塵在這含元洞,堂堂大聖就沒有過利用毒織術征伐外界的野心嗎?

嘶嘶

蟲牆內冒頭一隻驚蠱蜥,我的思緒瞬間被它打斷,驚道“黎丹你不是說這裏沒有其它生物嗎?怎麼會有驚蠱蜥?”

黎丹看著大片被掀開的石皮,源源不斷鑽出驚蠱蜥,狠狠踩扁一隻說“這幫可恨的壞家夥,是來偷吃石胎的,我們快踩死他們。”

我和黎丹體表都有用來愈合傷口的蜥蜴毒,所以驚蠱蜥會因為氣味將我二人視作同類,可我沒料到它們之所以突然躥出竟然是因為觸怒了蟲牆。

蟲牆表麵的石浪一波接著一波,排出大量黑不溜秋的石球石丸,從中山崩一般滾落而下,似乎是要砸死這幫偷蛋賊驚蠱蜥。

當石球落下後,居然一瞬間炸開了花,爆炸出大量液體,帶著腐臭又惡爛的氣息。

我拉著黎丹在衝牆上飛簷走壁,問道“這應該不是石頭吧。”

黎丹驚呼道“這些石頭就是石胎。”

“驚蠱蜥不是來吃石胎的嗎,為什麼看見了還要躲著跑?”我話音未落,腳下蟲牆噴蛋一般,射出一顆石丸,彈在我的臉上。

我啊的慘叫一聲落在長廊上,拍拍我身上的塵土站起身,氣憤的將偷襲我的石丸碾的粉碎,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枚石胎非常的幹燥,絲毫沒有臭氣發出。

黎丹眉頭皺的很緊“這應該是一枚被織蟲廢棄的老石胎,勸你離它遠點,保不住石胎裏麵的那些幼蟲已經互噬成蠱了。”

黎丹叮囑的同時,我碰觸石胎的右腿開始出現異樣,有一道遊絲大小的異物,逐漸紮入我的體內,我趕緊擼起褲腿,往傷痛處看去,唯有一滴封住傷口的血珠顯得醒目。

這是有蠱物侵體的征兆,我頓時被驚得愣住了,痛覺開始越潛越深,我這才被嚇得醒過神來。

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從大腿到腰部,就像有一枚繡花針將我身體從下到上穿了個透。

“耘姬你這烏鴉嘴...”我實在難扼這樣的痛苦,扶著牆,閉上眼,聯絡周身氣樁,再調動山淚之氣去融化侵體的蠱類。

“忘川你不走,在幹嘛呢?”黎丹不知情的催促著。

我內察身體,沒敢對她分心,嘴角時不時擠出一絲痛苦的呻吟,黎丹察覺情況不對後,語氣變得擔憂起來“你這是怎麼了?”手掌也不自然的拍了拍我佝僂的背脊。

“我好像中了石胎裏的蠱。”此蠱先往我大穴裏鑽,再順血氣而行,而且具有烈性,山淚根本不能對它產生分毫克製,我疼得眼睛都不張不開,就算張開也全是滾燙的眼淚。

耘姬必然知道蠱蟲入腦的可怕性,不是讓人走火入魔,就是變成離魂的活死人“蠱到你什麼地方了,得趕快把它逼出來!”

黎丹著急的往我後背大杼穴注入內力,可是已經遲了一步,我感覺就像吃了大量冰塊,腦袋被寒氣鎮住般疼痛。

我拚命長做呼吸,嗆出聲說“耘姬...別白費勁了,倘若我變成了活死人,一定不要讓我苟活,更不要讓天芻門的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