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下到半夜就停了。
第二天一早,在土地廟不遠的樹林裏,一座新墳剛剛建好。墳前有一塊木碑,仇血義沒有時間去找專門的師傅去做一塊石碑,隻能以一塊木板代替。
仇血義站在新墳麵前,看著木碑上的紅字。這些字並不是用紅色染料寫的,而是用人血,劉星的鮮血寫的。
仇血義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李雲的墳墓建好,本來劉星劉佐兩人是想自己動手的,卻被仇血義攔住了。他們剛剛失去母親,不能再讓他們做這些體力活,對他們身體不好。在墳建好的那一刻,仇血義找到了一塊木板,想要用匕首在上麵刻字。可是劉星非要用自己的血在上麵刻字。
仇血義到現在都忘不了劉星的眼神,冷靜、堅毅、冷冽、甚至有一絲悔恨。
仇血義拗不過他,隻能任由他來。劉星拿過匕首,劃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眉頭都不帶鄒一下的,一筆一劃的寫下“劉氏李雲之墓,不孝子劉星劉佐”。
看著劉星的樣子,仇血義依稀看到十二年前的冬天。雖然外麵下著雪,可是穀中卻很溫暖。他獨自一個人拿著一把鋤頭,挖出一個大坑,很多人想要幫他,他卻冷冷的看著那些人,讓那些人感到害怕。他一點點把自己的母親送到坑裏,然後埋上土。一個人跪在母親的墳前哭泣,整整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不睡,似乎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他為自己的母親立了一塊墓碑,上麵沒有寫字,因為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他報仇了,才能寫碑文。隻有到那個時候,自己才是一個孝子,而不是不孝子。
三天後,他對著母親的墳墓磕了三個響頭,道:“我仇血義發誓,必定親自手刃仇人。娘,你在天之靈一定保佑我。等我大仇得報之時,我才會是歐陽若風,俠盜歐陽鷹的大兒子——歐陽若風。”
剛剛下過雨,模板上麵都是水珠,這些水沾到劉星割破的手指上會讓劉星很疼,可是劉星卻強忍著疼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完。等他寫完之後,仇血義急忙給劉星上了一點金創藥,用紗布包著。
劉星和劉佐跪在李雲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他們兄弟兩人哭了大半夜,隻睡了短短兩個時辰。
“娘,您就此安息。我們會經常過來看您的。”劉星雙手抱拳,對著墳墓說完,又磕了三個響頭。
“我們走吧。”仇血義看時間不早了,不能讓劉星他們一直留在這裏,隻會徒增傷感。
仇血義拉著劉星劉佐離開了,劉星和劉佐不時回頭看上一眼,想把這個地方記下來,以後經常過來看看。
......
小河村位於嘉興城東五裏,背靠一條大河,村民們多以打漁為生。村裏麵大概隻有五六十戶人家。基本上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曬著魚幹,在河邊曬著大量的漁網。有兩三個村民正在擺弄漁網,似乎在談笑誰家打到了多少斤的大魚。
仇血義帶著劉星和劉佐兩兄弟緩緩走進了這座小村莊,除了那幾個村民以外,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門窗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