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騰絕望地閉上眼睛,他知道子岸完了,誰也救不了他。軍前抗命走到哪裏也是死罪,軍令如山說破天也是道理。
這王洛委實狡詐,先是恐嚇,最後使用心機誘使子岸犯錯。相信那王洛既然能拿出一顆留影石,那就很可能留下第二顆。
果不其然,王洛哈哈大笑地對著李錦兒說道:“來來...給我看看,錄得清晰不清晰?”
李錦兒蹦蹦跳跳地打開留影石,一段子岸抗命的影像出現了。
“你詐我!”子岸此刻的心情與當時王文才差不多,臉紅脖子粗,青筋崩出,喝罵道。
薑國皺著眉頭,頗為同情地咳嗽了兩聲,說道:“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麵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托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子岸沮喪地垂著頭,他知道自己的未來注定灰暗無比,此番不死也難逃家法。
一隊甲士給子岸等人套上刑具,牛大力趁著子岸不防備,直接揮動拳頭砸碎了子岸的下巴,這是為了防止其咬舌自盡。
子岸身為武士又怎麼會受這種侮辱,但是想要反抗,自己一身的氣勁全部被刑具壓製住了,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來人啊,給我壓走,關進囚車一路回轉秦都,沿途宣讀罪狀。把留影石帶上,遇一城播一城,遇一鎮播一鎮。我倒要看看大秦子民們看看這些豪門子弟貪生怕死的嘴臉。”王洛將留影石拋給李錦兒,吩咐道。
子岸麵色大變,瘋狂地掙紮起來,辱及祖先,萬死難辭。可子岸的掙紮注定無用,幾下便被甲士製服,狠狠砸暈了。
太史騰算是看透了王洛的用意,這簡直是一個瘋子,絲毫不怕得罪人。
這留影石一出,王氏,由餘氏名聲也要大損,不知多少輩才能重振聲威。
“平西將軍辱人太甚,眾將士給我奪回將軍!”三萬秦卒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在龐大的隊列一角突然爆發出一場騷亂。
“殺!”王洛的平西軍不甘示弱,齊步向前。
“咱們人多,他們就幾千人,衝出去就能得生!”那個聲音又喊道。
王洛一指那個聲音所在,喝道:“以那裏為中心,所有秦卒一個不留,盡數殺光!上報秦都以謀逆論處!殺其全族以儆效尤!”
“殺...殺...!”前鋒軍很快將那個地方分割開。
“嗖嗖!”箭矢急射,狠狠紮進手無寸鐵的秦卒身上。
“饒命...我等冤枉...”
“啊...王洛,你不得好死...”
“我不要死...我要回家...”漫天鮮血紛飛,慘叫聲不絕於耳,宛如野獸臨死前的掙紮。“全部殺光!”步叔成衝上去,佩劍四下砍殺。
過了片刻,那個角落裏的秦卒死得一個不剩,馳刑兵進場將所有沒死去的補上一劍,然後割下腦袋,懸掛在腰間。
足足兩千人如豬狗般被屠殺,而不是死於戰場之上,太史騰憤怒過後,又一股悲哀席卷全身,他想要做一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