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程家也不會答應,畢竟鞍然名義上的主事者,除了小皇帝之外,就是太後和國舅郎裏。抹去一個長公主,相對容易。真的把太後也弄回來,誰也沒法交待。但是她能攔著一個女兒去救母親嗎?
再說,綺羅也不能讓她回去。這病毒是傳播是很快的,這個比想像中更驚人。讓此時體弱的銀鏡回去,就算她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難保不會出事,那麼,她之前的努力也就全白費了。
“你再一次了贏了我,不過這回你做得更好,沒用十八年。”銀鏡又笑了一下,這回望著遠方的曠野,聲音裏滿是蒼涼。
“銀鏡!”綺羅製止了她,她不想提這個話題。是啊,她和銀鏡現在關係不錯,她不想打破,也許就這樣就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一切,也許是時候重頭開始了。
更何況,此時她最不樂意聽的就是這個。銀鏡是經過過那十八年的,所以她能肯定,這讓鞍然引來滅頂之災的羊瘟,就是綺羅的手筆,上一世,她就製出過相似的病毒。這回隻是略改了一點配方,但羊瘟的症狀是一致的。經曆過上一世的銀鏡再想不起,就不配被人叫長公主了。於是她終於站到了銀鏡的對立麵上了嗎?
“我才想起來的,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燒壞了。這幾天,做著同一個夢。我之前以為是夢,可是越覺得,也許不是夢?所以你也早夢到了,所以你躲開了程安。老天還是厚愛你些,而我,非要到今天才告訴我。”銀鏡看著她,眼睛裏滿是悲涼。
“早知道、晚知道,有什麼問題?過去就過去了,重來一次,你會一刀刺死程安嗎?不管你是不是刺死他,鞍然的結局不會改變。鞍然今天的結果,不是程安造成的。”綺羅雖然不想回答,可是可能是習慣了,馬上反唇相譏。
銀鏡帶不帶走程安,對於鞍然的結果其實是沒有絲毫的影響。她依然會以鞍然為敵的,隻是時間問題。隻要鞍然進犯中原,她就會這麼做。所以程安是不是被銀鏡帶走,影響不了大局。當然會推遲一點時間。
“若夢裏我沒帶走他,也許鞍然還有贏的一天?”銀鏡果然腦子很清楚,上一世,自己若不是帶走程安,程家也不會讓綺羅管醫帳,也許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
“不,你們沒有可能贏。太君的性子就是,哪怕程家戰到最後一個人,他們也不會退後一步。我也不會退後一步,我會站在她的身邊,除非你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綺羅搖頭,上一世,就算她沒帶走程安,程安回到程家,作為程家的一份子,如果真的需要,她也會同樣走向戰場,最終的結局還是一樣。
“幫我做了吧,我趕著回去救我娘。”銀鏡回頭看看那座城牆,看看城牆讓飄揚的大大的程字帥旗,她深吸了一口氣,放軟了聲調。
“讓人回去救,就算現在我幫你做,你一兩個月內,別說你的駑了,你連站起站不起來,回去被人踩死嗎?”綺羅根本不為所動。
“可以走了。”顧仁過來,東西收拾好了,現在都好了,自然不用住在城外了,在中原人的思維裏,住外頭就是風餐露宿,就是吃苦,之前沒法子,現在當然要盡快讓綺羅回去休息了。
“走吧,師兄租了房子,你跟我們住。”綺羅扶著銀鏡,此時她也不用問了,兩輩子的怨,這位肯住程家就怪了。
“我不進城,你讓他們把帳篷給我留下。”銀鏡搖搖頭。
“行了吧,你留下,我怎麼辦?跟你一塊凍著!”綺羅才不搭理她,直接拉上她,向外走。
“綺羅。”銀鏡站著不動,她在堅持。她就算國破家亡,但她還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進城。更不想受綺羅的恩惠。對銀鏡來說,綺羅是這一切的罪首。可是銀鏡卻沒法怪她,怎麼怪?各自立場不同,真的兵臨城下,各為其主罷了。所以,此時銀鏡對綺羅的感覺很糾結。
“師兄給我做了好些衣服,全新的,你一定能穿。”其實現在銀鏡也穿著綺羅的漢服,綺羅這麼說,其實就是想說,她這會救她,跟任何人無關,與國事戰事無關,隻是還她上回善待之恩罷了。她們一碼歸一碼!
顧仁挑著眉,真對這倆沒話可說了,說出去誰信啊?這倆原本該是死敵的,結果現在卻這樣。再說了,程家的兒媳婦,住他們家算什麼回事。不過他聰明的閉嘴了,現在隻要別再讓綺羅住帳篷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