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雖然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有些疑惑,但是看在空海的佛麵上,暫時相信了穀玉建並不是那個意圖對我非禮的家夥,但是那個和穀玉建一般無二的家夥到底是誰呢?

我把幾次在夢中見到穀曉卉的情形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穀玉建。穀玉建聽說後,神情悲痛,卻也沒有想象中那般痛不欲生,眼中有淚花閃現卻沒有掉出來,好象一切來的並不突然,也許他早以做好了思想準備,女兒的死訊對他來說已是意料之中,還是他根本就沒有相信我的話,畢竟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說的是真實的事情,那也許隻是我的夢幻而已。

我冷眼旁觀,覺得穀玉建一切的行為都是那麼合情合理,絲毫沒有做作的痕跡,顯示出一個有教養的男性應有的理智與感情。

穀玉建很有禮貌的握住了我的手,輕輕一握後便撒開,嘴裏說著感謝的話,“陳老師,謝謝你,專門為了曉卉來見我,還差點害您出事情,真是……好了,其他的都不說了,真的很感激您的好心。改日我一定請您用餐。”

我看出他神情中帶著疲倦,果然他接著就道別了,“空海禪師,陳老師,我想先走一步,失陪了!”

空海欠了欠身,“阿彌陀佛,施主請便!”

我也點點頭。

穀玉建轉身和紫茉莉的老板打了個招呼,便起身離開。

紫茉莉的老板很殷勤的把穀玉建送出了大門。

從紫茉莉出來,已是大約十點,空海說天色太晚,正是陽氣下降,陰氣上襲之時,這個時候走夜路最易招惹鬼魅,而且我體質陰虛,正有可乘之機,因此便提出要送我一程。

我一個人正害怕,能有空海陪伴正求之不得,於是兩個人便沿著馬路而行。

我們一僧一俗,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在大街上走著。

沉默的氣氛在我們之間慢慢散開。

最後是我打破僵局,緊追幾步,趕上空海,向他詢問起他的師承來曆。

原先一直以為和尚們都是隻知念經修行,不食人間煙火,不善言辭的木頭人,沒想到真正交談起來,空海卻是個善談的人。

空海告訴我他今年二十六歲,自小父母雙亡,是五台山靜恩寺的師父把他帶大的。他自幼就從師父那裏學到許多知識,加上他天資聰慧,從來都是他們這一輩中佼佼者,不但佛業修行造詣超常,而且武功高強,幾個師兄都不是他的對手。

空海和我說這些的時候,原來那一臉的嚴肅與老成持重已經不負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的神采飛揚,也就是這個時候才能看到他人性化的一麵。

我問他那為什麼會離開靜恩寺,來到小小的古楊鎮呢?

他的臉色變了變,深黑的眸子不經意地掃了我一眼,慢慢的把眼光投向天空中那一彎殘缺的上弦月,“師父說我命中有塵緣未了,需要來世間曆練,為民除患。”說完他又看我一眼,便默默的又向前走去。

我看空海神色的變化,心中不由一動,這個年齡不大的和尚卻有著超出年齡的內心世界啊!

我對空海的經曆產生了興趣,急忙幾步追上他,繼續和他攀談起來。

我問他怎麼會認識穀玉建,空海說是他在街上為人講經時認識的,那天穀玉建神色淒然來到他的卦攤前,請他為自己的女兒卜上一卦。

空海觀穀玉建雙目暗淡無神,心神恍惚,便已斷定他遇到什麼大事,便開導他說,卜卦隻不過是個小把戲,最終的目的是導人向善,至於說它能預知未來,改變命運則純屬無稽之談,看你神色便知你遇到人生當中的低穀,但是隻要對生活不失去信心,能努力向善,便可除卻罪孽,超度靈魂,心靈慰藉。

穀玉建聽後便問是不是人一身的罪孽可以以行善積德來化解,空海告訴他:“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就是說無論你做錯了什麼,隻要迷途知返,便可浪子回頭了。”

穀玉建聽後象有所悟,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此後又兩次來攤前聽他講經,就這樣認識了。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便笑著問空海,“你說卜卦隻不過是小把戲,那怎麼還在街上騙人啊?”

空海便說:“佛門雲普度眾生,貧僧隻是講經,卜卦隻不過是導人向善的工具而已啊,哪能說是騙人啊!”

我們兩個越談似乎越投機起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很遠,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店鋪也紛紛關門歇業,隻留下路燈下的我和空海還在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