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背後的黑影嚇了一跳,身體一晃,險些跌倒在樓梯上,多虧一雙手及時托住了我的身體。
那雙手很有力,我精神一恍惚之間,竟然覺得對這雙手有很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以至於後來我一直不明白在那種情況下怎麼會有那種感覺呢?
“笨鳥永遠都是笨鳥,上個樓梯也會跌倒。”手的主人和手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手很厚實,讓人有安全感,但人一副痞子樣,搖頭晃腦的動作,讓我懷疑他有多動症,雖然這是孩子才有的毛病,但是他的樣子的確給人一種這樣的觀感。
我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詫異地看著他。這個人是誰?一身黑色衣褲,讓我感覺他是黑社會,難道想搶劫不成?
“你怎麼這麼看我,我有那麼帥嗎?”他上下看看自己,一副委屈樣,好像長得帥是罪過。
其實說實話,這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很帥,隻是這種打扮讓我不敢恭維,頂著一頭染得金黃的長發,耳朵上還釘著一溜耳釘,眉毛明顯是經過修飾了的,脖子上掛著一根小手指粗細的金鏈子,手指上戴著又大又粗的戒指,足有三四個,穿的衣服更別說,都是現今流行的休閑裝,一看就很高檔。他的這副打扮,很自然的讓我想起出身富裕家庭的不良少年,整日遊手好閑,不思進取,追求新潮刺激,揮金如土。
“你是誰?”我本能生出戒備心,那些不良少年有時候從家裏逼不來錢的時候,也是會鋌而走險的。
他細長的眉毛一挑,伸手捂在我的額頭上,臉上卻是一種迷惘的表情。
我被他的突發動作嚇住,連躲閃都忘記了,呆呆看著他。
他搖搖頭,似在和我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沒發燒啊。”
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打開他的手,“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我要回家了。”說完,我轉身就向樓上跑。
我向上跑了四五步,後麵寂然無聲。他竟然沒有追來,我狂喜,看來這個家夥應該是第一次作案,被我一句“回家”就嚇住了。
然而我高興得太早了,我向上上了大約十級樓梯,突然後背一緊,衣服被人拽住了。
我的汗水立刻就流了出來,我心說:壞了,看來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我張嘴就要大叫,這裏已經是二樓了,離家隻隔著一層樓梯,隻要我大聲喊叫,空海應該能聽到的。我相信空海一定會來救我的。
可是沒等我發出聲音,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果然是搶劫,幸虧我的包裏沒多少錢。
他貼近我的耳邊,輕聲說:“你別叫,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隻要你不答應不叫,我就放開你。”他的聲音很低沉,但是並沒有威脅的成分。
他想問我問題,問我什麼問題?我自認為沒有掌握什麼值得搶劫犯關心的問題,但是為了自身安全,我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沒想到他很信任我,不但挪開了捂在我嘴上的手,還放開了我衣服。
手離開我的那一瞬間,我聞見一股清清的煙草味,很熟悉的味道。我扭頭看著他,但是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
他站在我對麵,很熟練地從衣兜裏掏出一包雲煙,抽出一支點上,悠悠地煙圈頓時從他的嘴裏飄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他一改剛才的玩世不恭,突然顯現出一種深沉的滄桑之感。我看到他夾煙的手指微黃,那應該是常年抽煙的結果。
“你真的不認識我?”他隱在氤氳的煙氣裏,臉上突然沒了表情。沒等我回答,他“撲哧”一笑,“你不認識我很正常。”
這是什麼話?
“我隻是想告訴你,小心點有人想對你不利。”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就轉身要走。
“別走。”我想拉住他,卻沒有伸出手去,隻是叫了一聲。
他停住了,但是背對著我,“幹什麼,你不是不認識我嗎?”他的聲音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竟然有些微微的傷感。
“你到底是誰?”我問,“我是真的不認識你,或許是曾經認識你,但現在的確是不認識了。”我突然間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沒有立刻反應,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臉上是疑惑的表情,“難道你被他們……”
沒等他說完,樓下突然傳來嗬斥聲,“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