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我和刑警隊的全體成員一起參加了劉煒的葬禮。
白色的挽聯,黑色的臂紗,黃色的雛菊。
人們靜靜地站在烈士的墓前,向英靈三鞠躬,送上一朵黃菊,祝願英烈一路走好!
古楊鎮公安局的全體人員參加了葬禮,大約有二百多人,站了黑壓壓的一片。局長親自致悼詞,並代表鎮委鎮政府向親屬表示慰問,希望他們節哀,有什麼困難盡管向組織提出來。
我和刑警隊的全體成員站在最前麵,一個個淚流滿麵,幾個平時和劉煒要好的同誌更是泣不成聲。猛子不時用袖子擦著淚水,眼睛裏滿是憤怒和仇恨,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一丹的眼睛早就紅腫了,使勁捂著嘴,還是“嗚嗚”有聲。雲峰流淚很少,他隻是呆呆地看著墓碑,握緊了拳頭。
不到一平方米的混凝土下麵掩埋著一位平凡而偉大的人!冰冷的墓碑上,他依然在衝著我們笑,展示著他驕傲的青春。他雖然去了,但是也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
葬禮結束後,人們陸續離開了墓地,最後隻剩下我和黎舒還站在墓碑前。
黎舒看了一眼雲峰離去的背影說:“你勸勸雲峰,他對劉煒的死很自責,我怕他意氣用事。”
“黎隊長,你不用擔心,雲峰他不會的。我相信他會自己處理好的。”我輕輕撫摸著墓碑上劉煒的笑臉。
黎舒點頭,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支菊花,重新放好。“其實這次意外都怪我,是我考慮得不周全。”
“黎隊長,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轉過身來,看著黎舒。
黎舒把目光投向墓園邊上正在盛開的金菊,一陣風吹過,花海中翻騰著一層層波浪。
黎舒的聲音內斂而深沉,她向我講述了三天前那件驚心動魄的事情。
那天早上黎舒拿到了局長批準的搜查令和封條,帶著雲峰、猛子、劉煒等一行十幾個來到了屠宰廠。
因為已經是上午八點鍾,屠宰廠的大門緊閉著。
雲峰和猛子過去敲門,過了很長時間才聽見裏麵有人說:“肉已經買完了,明天再來。”
“我們不是買肉的,請你先把門開開。”雲峰又拍了一下大門。
裏麵卻沒了聲響。
猛子脾氣急,上去“哐哐”砸了四五下,大聲喊:“快開門。”
“不是告訴你沒有肉了嘛,還瞎叫喚什麼。”裏麵的人有些不耐煩。
猛子剛想答話,被雲峰製止了。“我們不是買肉的,我們要找你們老板,請把門先開開。”雲峰十分客氣地向門內的人說。
裏麵的人沉默了片刻,才問:“你找我們老板有什麼事?”
“我們是外地的肉販子,想批發你們的豬肉,要和老板談談。”
“我們的豬肉銷路很好,不需要再增加客戶了。你們還是請到別處吧。”門內的人竟然拒絕了。
沒想到這個屠宰廠裏的人警惕性這麼高,連生意都放棄,一定是有問題的。
一個小時以後,大家重新來到屠宰廠的門前,這次是一丹去叫門。
“有人嗎?開門!”一丹拍著門。
叫了大約五分鍾,裏麵才傳來人聲,“誰啊?”
“我們是派出所的,來調查幾天前的命案,請你配合。”
裏麵的人頓了一下,“不是早就查過了嗎,怎麼又要查?”
“還有些問題需要證實,請你配合。”一丹的語氣不容置疑。
裏麵的人沉默片刻才說:“我隻是個看門的,做不了主,你們等會,我去請示下老板。”
一丹看黎舒,黎舒急忙接過話說:“請你先把門開開。相信你們老板也會很樂意協助警方辦案的。”
裏麵傳來低低地說話聲。黎舒離得最近,依稀聽見看門人稱呼“老板”。
又等了約有兩分鍾,大門響了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張老臉伸了出來,三角眼滴溜溜亂轉,來回打量著門外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