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裁縫的不在場證明時間來看,他在7月8日晚上10點以後至7月9日清晨5點40分這段時間是存在空白的,他的妻子在幾年前就去世了,而他唯一的兒子也一直在醫院進行調養,那麼,他在家的這段時間實際上隻有他一個人。所以,我們可以認為,這可能就是他作案的時間範圍。”我雙手撐著桌台,看著桌對麵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說道。
“嗯,繼續說。”這個男人翹著二郎腿,從耳朵上把煙拿下塞進了嘴裏,用打火機點著了煙頭。
“但是,有幾點我很在意,首先是狗頭人的縫線,我問過陸裁縫,他說縫線的人雖然有一定的手工活底子,但肯定不是一個專業的裁縫師。”
“你問的是陸裁縫本人,如果他是凶手,他會對你說實話麼?”男人從煙盒裏又拿出一根香煙,順手放在了耳朵上。
“我覺得這一點他沒有必要騙我,因為我隨便換一個專業的人問一下就能得到答案,如果他在這方麵騙了我,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懷疑。不過,如果他是凶手,倒是不能排除他故意這樣縫線的可能性,畢竟一個裁縫要在縫線上作假,實在是太容易了。”
“嗯,說說其他幾點你在意的地方。”男人好像比較讚同我剛才說的話,又繼續問道。
“魚線。我在小梨坡找到的陸裁縫,當時,他正好在釣魚,我在幫他收拾漁具的時候特意看了他用的魚線,是咖啡色的,雖然和狗頭人脖子上用的魚線顏色很像,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差別的。而且,我還問了他是否有別的魚線,他說有一卷一模一樣的在家裏,也就是說,他用的魚線和狗頭人脖子上的魚線不是同一種,退一步說,至少顏色是對不上號的。”我肯定地說。
“等等,我們先假設他是凶手,那麼他所說的話,事實上可能都是謊言,沒有哪個凶手會告訴你對他自己不利的信息。”男人彈了彈煙灰。
“這個我知道,但你沒有覺得很奇怪麼,所有的線索好像都在告訴我們,陸裁縫就是凶手,這一點反而讓我覺得不對勁。我要是個裁縫,殺人的時候絕不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線索。狗頭人的脖子恰巧是用線縫合的,縫線的手法又恰好是一般人不會的,縫合的線又恰巧是魚線,恰巧陸裁縫又喜歡釣魚,而且,陸裁縫又剛巧不巧地經過了第二個狗頭人的案發現場。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你就沒有任何一絲別的想法麼?劉隊!!”
劉一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轉過身望著窗外的天空,接著猛地吸了口煙:“那你認為,他是不是凶手?”
“不在場證明不完美,諸多的指向性線索,從理性角度判斷,陸裁縫仍然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凶手。殺人動機,這也是我最在乎的地方,陸裁縫的兒子這幾年一直在和病魔做鬥爭,今年年初好不容易把病治的差不多了,他十分疼愛自己孩子,你認為他會選擇在這時候殺人麼?”我反問。
“這個人,你見過嗎?”劉一峰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扔給了我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人,看上去大約五十中旬的樣子,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眼神透露著一股自信和從容,他頭發然有些花白了,但是統一向後梳理得很整齊。他的鼻子下麵留著一撮胡子,這撮胡子同樣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成長方形,與上唇兩側嘴角同寬。
“哎!!大胡子!!那個陸老頭感覺不是凶手啊!”有個人從我身旁快速經過,引起了一陣風,緊接著,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