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伍急行了兩日,最終還是在意寬廣草地上停下來。原因很簡單,毛小寧最終還是真嬌弱了,在馬車裏吐了個死去活來,九王爺心疼得不得了,立馬命令隊伍整裝就地紮營,休息一日再行。
“那天是誰把我打昏的,一定是打成腦震蕩了,一定是腦震蕩!”趁著沒吐的間隙,毛小寧開始尖叫抱怨。
李晟不管她說的腦震蕩是什麼意思,反正是頭疼就對了。也不管她身上一股神奇的酸味,抱在懷裏就是不放手。他叫來一個小兵,讓他叫來那天打昏毛小寧的侍衛。
“就是他?”毛小寧有氣無力的哼哼,對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怨氣衝天。
九王爺果然是個好主子,他立馬點頭:“對,就是他。你有什麼話就說,我罰他!”
毛小寧從小就是一個狐假虎威的紙老虎,這會有了真老虎的撐腰,更是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小手一指:“我要他去刷茅廁,刷一個月!還有洗一百個人的臭襪子一個月。下手這麼重,我頭現在都還很疼。”話尾,還帶了撒嬌的意味,回轉的音,有氣無力的,更是聽得九王爺完全沒有了應該有的判斷力。
九王爺大手一揮:“罰,當然該罰,你還不退下領罰,聽見說的了?”
“是。”侍衛也是隻有聽話的份,得令之後立馬就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生怕這個能操控自己主子思想的恐怖女人再說出什麼恐怖的話語來。
“李晟,我不要喝藥。”看著侍衛端上來的藥汁,光是聞味道,就已經令她很想吐了,“你軍隊裏的軍醫是什麼啊,什麼大夫啊,病人都吐一天了,還給開這麼酸苦的藥。”
“我已經派人回京去再帶個醫女過來了,明天應該就能到了,你先喝藥,我喂你。不喝藥不會好的,大夫是隨行的軍隊大夫,雖然不會跟宮裏的太醫一樣去考慮口感,但是醫術是沒得說的。你乖,就喝一點。”九王爺的耐心超級好,就算毛小寧已經到了賴皮耍賤的狀態,他依舊不溫不火的,按部就班的達到讓毛小寧喝藥的目的,為了這個終極目的,一直不懈的努力著。
隻是毛小寧顯然是決定將矯情進行到底了。不管李晟怎麼去勸,她都是不管不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幹脆翻過身不理,讓九王爺在旁邊幹著急。
“毛小寧。”就在毛小寧以為九王爺對自己已經毫無辦法的時候,九王爺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而且還叫了她的全名,“你喝掉藥,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三個。”毛小寧向來懂得討價還價。
九王爺就更不是好欺負的主了,他淡然一笑,語氣決絕得不容人有絲毫疑慮:“一個,要不然我就讓大夫進來灌你。”
“……兩個。”毛小寧依舊不死心。
九王爺挑挑眉,沉默了一會之後就要坐起來。毛小寧心急手快,拉住九王爺的衣袍:“我喝,不要灌我。”聲音楚楚可憐,聽得九王爺心肝一顫。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心軟的時候,為了明天大隊伍能夠如期啟程,九王爺硬下心腸,端起藥碗送到毛小寧的唇邊,看著她一口口的喝完。
毛小寧忍著藥汁的酸苦喝完了整碗藥之後,還來不及抱怨,就見李晟端著空碗就出了營帳,她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種很久都沒有感受過的情緒——不知所措。
習慣了一個人對你好,便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麵對他的脾氣。這段時間李晟對自己百依百順,什麼都沒有一絲委屈的地方,隻有短短兩天的時間,居然就將她快要慣壞。毛小寧恍然間,都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老宮女的事實,被人嗬護的感覺那麼好,她看著如今空無一人的營帳,隻有自己身上的酸味彌漫。毛小寧忽然有些無措起來,李晟他,是生氣了麼,是自己的嬌蠻,最終還是惹到了他麼。對啊,畢竟是個王爺,誰敢給他臉色看呢。
毛小寧有些黯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就這麼愣在床上,直到營帳的門再次被掀開。
李晟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端著事物托盤的兵士。這一次,裏麵放的不是藥碗,卻是放了不少各色的水果。
兵士在放下托盤之後便出去了,全程頭都沒有抬起來過,顯然是受過嚴密訓練的。該看什麼,該聽什麼,該知道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