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不管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相處,還是一個人渡過,一天的時間,真的很短。一晃眼是晚上,再睜開眼,便是清晨。
李晟醒來的時候,便是如此感歎的。他看著懷中尚在熟睡的女子,有些控製不了的失落感在無限製的蔓延。自己與安寧,似乎也剩下不了多少個這樣美好的早晨了。
“小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怎麼樣?等我們回到宮裏之後?”李晟覺得自己肯定是不正常了,才會在明知道安寧還在睡覺,已經睡著的情況下問她一些什麼。
“你不回答,就是答應了哦。”李晟笑眯眯,“還有,你要是不回答的話,就是答應會嫁給我的。”
等了一會,毛小寧也隻是發出輕微的呼吸聲,李晟笑得像是撿到錢一樣。這樣來回了好幾遍,等到李晟都覺得自己真的瘋掉的時候,他也就自動停止了類似這樣自問自答的情形,簡直就是在麻痹自己。
李晟歎息,他是現在朝野上除卻太子之外最有權勢的王爺,而且,太子之所以比自己的威望高,一方麵因為他是太子,另一方麵,就是自己是站在他的那邊的。李晟摸摸下巴,嗯,自己當年為什麼會選擇要站在他那一邊呢。好像是打賭輸了,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賭局……李晟很盡力的想了想,不行,大腦裏一片空白。
他拿起床邊的凳子上放著的釵子,是自己的手藝沒錯,安寧昏迷的時候,自己除卻無盡的自責和自虐之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做這一個釵子。珍珠是自己去選的,木材是自己去鋸的,花紋是自己雕刻的,金絲銀線都是自己編織起來的,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耐性去將那些細細密密的金銀線分開之後又按照紋路整合起來。其中一顆珍珠的背後,李晟小心的用刻刀刻下了“晟”,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還沒有告訴安寧,不管是這個釵子的來曆,還是珍珠上的秘密。
或許真的能夠留一樣東西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麼?李晟知道,他的希望遠遠不止於此。都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他從小就學的事情,便是揣度人心,找到每個人的弱點,一一擊潰他們。有用的留下來自己用,沒用的便丟棄,有用但是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便毀掉。這是基本的處事法則,生存基本,沒得選沒有挑,他生為皇子的時候,這些就已經決定了。
隻是李晟並未抱怨過,他很享受這一切。不管是身為皇子的無奈,還是身為皇子的好處,他都很享受。母妃曾經說過他是天生的皇家人,因為他從不會個其他的皇子一般,抱怨來去,卻總是看不到好的那一麵。從小,他對權利的渴求就非常的明顯,也同樣的,他將自己的渴求隱藏得非常的好,他用溫良的性格來掩蓋——不得不說下鍋非常好,而由於溫良的性格不是裝的,他也愈發的如魚得水。
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若是這件事情是完全正確並適用於每一個人的,那麼他李晟就是贏在起跑線的那一個。他就沒聽說過有誰不喜歡他,就算有,那也是嫉妒。這與什麼傳說中的自戀自大情節無關,相反,他李晟真的在這方麵反而是下了比平常人更多的功夫來防止。原因很明顯不是麼,他非常的容易就會陷入自戀的狀態,為什麼,看一眼就知道了。
昨天毛小寧問過自己,是不是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好學上進,年少有成……好吧後麵那些都是自己加的。當時自己的回答是沒有,男人並不需要好看。事實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人們總是很自然的就更相信那些外表更好的人,不管是那方麵來看,一個人的長相體型體態言行舉止,還是穿著打扮,都決定了太多的事情。很多很多都是潛意識默化的事情,自然而然的發生,自然而然的進行。他已經將這些條款運用得爐火純青了。不管是小時候想要禮物的時候,還是長大些想要塊大家都在爭搶的地,不管是珠寶還是地契,是兵權還是政治地位,他都能想方設法的弄到手。可以說,他李晟能夠走到如今的這一步還依舊沒有被人誹謗致死或者打小報告到宗人府,隻能說他真的在運用人心的方麵特別的成功。
隻是凡事都有特例——這個李晟自然更早的就知道。隻是當年信心滿滿的他並不知道,這個“特例”會出現在自己最想要廝守一生的人身上。
毛小寧。
這個女人全身都是弱點,文武都涉及一些,但是都不怎麼很上檔次。長相中,氣質中,身材中,為人處世的方法簡直就令人無法直視。若不是他一直都有在後麵為她打理一些事情,就憑毛小寧那種沒有腦子的女人,估計早就被丟到什麼枯井裏麵去陪孤魂野鬼了。
這麼一個女人,他李晟還就真的栽在她手裏了。而且他還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完全相反,隻要毛小寧對自己好一點,李晟就感覺自己每天都跟過年一樣。李晟也曾經嚴重鄙視過自己這般沒有誌氣的狀態,隻是一旦承認了自己真的愛上了誰,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不重要了。各種“隻要她幸福就好”的想法蔓延,擁堵在他的心裏,排解不出去,還隻能自己去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