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劍外忽傳守薊北
薊北,自古苦寒之地,故而民風堅毅悍勇,人人好武,亦好騎射。
時有北方匈族屢屢侵擾,薊北人民不堪其亂,奮起反抗,雙方在雁門一帶的平原上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拉鋸廝殺。
經過數十年的打熬,薊北騎軍竟已絲毫不遜於草原匈族狼騎,而他們之中最為出色的一支,便是號稱白帝後裔的燕族一脈。
在燕族一脈的領導下,薊北軍民不斷壯大。是時又恰逢匈族單於新喪引發內亂,於是燕族趁機大肆擴軍,並抽調軍中精銳,組建了一支重甲騎軍,名為“鐵燕”。
鐵燕成軍之際僅有三千之眾,但全軍上下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他們人馬一體,皆身披製式重甲,配長戈、樸刀。
與常見的輕騎兵不同,鐵燕自誕生以來的使命便不是長途奔襲,或者偵查擾敵之類的小動作,
他們被賦予的唯一職責,便是衝鋒。
衝鋒,
衝鋒,
再衝鋒。
任何膽敢擋在鐵燕軍鐵騎前的生物,都無一例外會被碾成渣滓。
他們雖僅有幾千人、幾千馬,卻好似千軍萬馬。
他們列隊衝鋒的時候,便似一條鋼鐵河流,滔滔不絕,向東向西向南向北而去。
試問滔滔江水又豈是人力可以抵擋?
而江水的往往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百川歸海。
恰似每個鐵燕軍士兵的目標也隻有一個,便是萬軍從中那一點紅。
。
帝高祖元年,整個冀中平原剛剛臣服在燕族鐵騎下不久,正是北燕國趁勢成立的第一年。
好似上天都隱隱預感到了什麼,於是新生的帝國迎來了它第一次的考驗。
敵人來自於北方。
“我是一隻來自北方的狼。”
匈族的狼騎兵都習慣唱著這樣的歌謠。
他們衣著散漫,胯間掛著的彎刀可不散漫。
他們目光遊離,可爭鬥時瞄準別人喉嚨的態度卻很是端正。
他們騎著的戰馬性情暴躁,連尋常的獅虎都不敢輕易招惹,因為傳聞這些戰馬都是草原巨狼
的化身。
戰馬有狼血,人自然也有狼性。
所以在他們的眼中,南方那些柔弱的民族,都不過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隻等著頭狼一聲呼嘯就可以化作入口的美食。
這一年,草原上的頭狼望著東南,仰天長嘯。
於是十萬狼騎從草原的各個地方集結而來,野心勃勃,磨刀霍霍。
這在北燕國高祖皇帝的眼中,無疑是個危險的訊號。
。
匈族新任單於可以稱得上英武,剛剛被他統一的草原諸族似乎暫時忘卻了彼此之間的仇恨。
當有更大、更具誘惑的目標出現,無論多喜歡內鬥的群體也會暫時一致對外,因為獵人與獵
物的關係總會隨時轉換。
羊群經過休養生息會越來越壯大,羊會越來越肥美、也叫作越來越強壯。
但若是無人節製,萬一哪天,有隻羊突然厭倦了作羊呢?
接著很多羊、所有羊都厭倦了作羊。
於是它們厭倦的掀下身上披著的羊皮,便化作了更強大的狼。
新生的狼群自然會挑戰老狼群的統治地位。
燕帝高祖不這麼覺得。
雖然匈族狼騎都這麼覺得。
高祖覺得自己是獵人,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