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戶曉不禁怔住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對六月徽完全談不上了解;雖然他還在的時候,六月徽有時候會給她某些明顯的印象,然而當他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有些想法都是自相矛盾的,而自己往常時間裏,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他這個人。
“其實啊,以前我們一位醫生曾經給他做過多次心理輔導,而得出的結果,現在看起來,倒是蠻有意思的。”
“嗯,您能說出來讓我聽聽嗎?”
“我想想啊……嗯,有些東西我記不住了,總體上來講那位醫生覺得六月徽有些自閉,就是習慣將壞的事情埋在心裏,隻把好的事情拿給他人分享;他總是在默默承受著針對著自己的傷害,但是卻希望能為別人減輕痛苦;他習慣於孤獨,因為在他看來,孤立自己,或許就不會給別人帶來什麼煩惱。”
“是……是這樣嗎?”
真戶曉不禁愣住了;而盾紋春水忽然記起劍銘開煌最後說過的那句話,沉思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過,那位醫生還說過,在六月徽的內心深處,其實埋藏了無數他極力想要掩飾的東西,那些東西被他的理性所掩蓋,然而一旦釋放出來的話,隻會讓他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到底會變成什麼,恐怕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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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之後,眾人便各自離開了;劍銘輝光不停地在吹噓著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亞門鋼太朗覺得他有點像是在給n’ces公司做廣告,因為劍銘輝光反複都在講著公司是如何如何強大,如何“心係蒼生,造福萬民”,結果到最後亞門鋼太朗滿腦子隻記得有關n’ces公司的事情,而渾然忘記了自己想從劍銘輝光這邊打探消息的事情——看起來不僅僅是盾紋春水,連劍銘輝光都能把單純的亞門忽悠得團團轉。
至於真戶曉,在完全是被盾紋春水引到了牛角尖裏麵去;她滿腦子都在想著六月徽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六月徽在自己心中的印象變得無比模糊,到後來她不禁有些茫然。回想起過去的事情,真戶曉不禁有些慚愧,說到底,自己身為長輩兼同事,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一下他。假如說六月徽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話,她一定會抓著他把心中全部的問題吐出來,不得到滿意的答複是絕對不會放他走的。
“和年輕人鬥心眼的感覺如何啊,輝光?”
回去的路上,盾紋春水心情大好,而劍銘輝光則歎了口氣,悻悻地說道:“我想起了當年咱們兩個和總裁先生的事情。”
“……唉,你能不要掃興嗎?”
盾紋春水的臉色也垮了下來,隻能自我安慰道:“唉,倒不是每個年輕人都像他那樣讓人捉摸不透,不過說到底,明明隻是跟著前總裁幾年的功夫,他現在完全就變成和前總裁一樣的人了。”
“知足吧,好歹他不像前總裁那樣小心眼,你也不是不知道,得罪前總裁的家夥下場是有多淒慘。”
“前總裁根本就是個變態好嗎?我看他根本就是整人有癮。”
“你也就現在敢這麼說,有膽量你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說啊。”
“要不是他都死了十年的話,我現在敢去談論他嗎?”
大概是吃飽了撐的,兩個人一路上聊了不少,等到回到3區n’ces公司分部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很暗了。
“盾紋小姐,輝光先生!”
一名穿著n’ces製服的士兵見到兩人後敬禮說道:“總部剛剛有人抵達此處,要求二位立刻前去一晤。”
“總部有人過來了嗎?”
盾紋春水臉色一變,和劍銘輝光兩人迅速趕了過去;而在會議室中,三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已經坐在那裏麵了。
“克勞德?”
盾紋春水皺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詫異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裏?還有你們倆,索利德,霍普?”
如同石像一般高大的索利德招了招手,卻沒有說話;而另一位和阿拉伯人一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霍普則毫無反應。克勞德歎了口氣,說道:“是總裁大人命令我過來的;六月徽的事情,他說你們需要支援。”
“這種支援嗎?太豪華了吧?”
劍銘輝光驚愕地看著索利德和霍普,後者他了解不多,而前者他是認識的。索利德是常年跟在總裁先生身邊的侍衛長,大夥兒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石牆”,一是他沉默寡言,二是一旦這家夥往總裁先生身後一站,總給人一種他在擔任背景的感覺。
然而最要命的是,索利德和霍普是公司喰種雇員之中僅有的兩名赫者,因此他們兩個的行動都是嚴格受到公司監視的,整個公司除了總裁先生的親口命令之外,任何企圖調動他們兩個的行為都會被視為最高警戒。如今這兩位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劍銘輝光隻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克勞德!你竟然把他們兩個帶過來了!”
盾紋春水怒氣衝衝地問道:“總裁先生同意了嗎?我要和總裁先生確認!”
“總裁先生……他,他去度假去了。”
“度假?”
“咳,跟我過來的,其實不光是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人。”
“誰?”
盾紋春水話一出口,忽然看到劍銘輝光臉色大變,隨後自己也明白了過來。
“是‘a’——apocalypse,‘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