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後,他便大步走出了這裏。而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六月徽才長歎一聲,坐回了椅子上。
“爸爸,媽媽……我,終歸還是回到了你們竭力逃離的地方去了啊。”
他無奈地笑著,漸漸地留下了淚水;而這時候,兩隻潔白的手,卻輕輕地替他擦拭著臉頰。
“六月哥,謝謝你……”
“六月哥,我和姐姐……對不起。”
黑娜和娜白待在六月徽的身邊,悲傷地看著他;而六月徽搖了搖頭,溫柔地說道:“沒關係,你們沒事就好。”
“真的嗎,六月哥?”
“六月哥,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六月徽莞爾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事的,我隻想,好好睡上一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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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天夜裏——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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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走了嗎,小荷?”
“嗯,媽媽。”
竹取荷走進家中,忽然有些意外地看著街對麵;竹取媽媽發現了她的目光,溫和地說道:“六月家的咖啡廳,好像重新開張了呢。”
“媽媽,難道說——”
“嗯,倒是沒看到小徽呢,不過這裏經常有外國人出入倒是真的,很多都是穿著黑色製服的人呢,總覺得有些可怕呢——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到都是些很有禮貌的人啊。”
“這樣嗎?”
竹取荷眨了眨眼,望著街對麵正在翻新裝修著的咖啡廳,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為過去的青梅竹馬,送上自己的祝福。
“話說回來,那個叫叢雲的小子,還沒從醫院出來啊?”
“那倒不是,隻是最近局裏很忙,我很快也要回去了。”
“這樣啊……話說你爸爸的同事都問了,什麼時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呢。”
“媽媽——!”
竹取荷嬌羞地喊道,隨後便急忙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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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是殘酷的——
這個世界,從來就隻有黑與白——
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而與此同時,我們也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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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你還好嗎?”
“我沒事了,法寺先生。”
本部內,真戶曉擦了擦已經有些紅腫的雙眼,避開了列著陣亡人員名單的通告欄,轉身說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不要這麼說。”
法寺項介搖頭說道,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就連我,也沒辦法不難過啊……亞門是被局裏收養的孤兒,至於政道,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的家人。”
他長歎一聲,說道:“不說這些了……先前局長先生抽空和我談了一下,20區的殘局需要收拾,我需要回到本部來,而你的話,還要暫時待在那裏。”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的。”
“有一位上級搜查官會派到你那裏去,盡力配合吧,局長也告訴我,實在不行,把事情全交給對方也沒有關係。”
“不,不需要。”
真戶曉舒出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盡全力協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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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世界,黑色的世界——
你的世界,我的世界——
注定無法交融的世界——
但是,我依然希望——
能夠拉近這兩個世界——
因為我自己,就身處在兩個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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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什造君;你也需要休息啊。”
醫院中,在已經進入植物人狀態的篠原幸紀特等官床邊,他的夫人溫柔地說道:“我送你出去吧。”
“嗯,謝謝您。”
篠原夫人將什造推了出去,而在門口,她卻忽然停了下來。
“篠原夫人。”
“你是……啊,六月君。”
“是的。我想來看望一下篠原先生,這些,請您收下。”
“謝謝你。”
篠原夫人接過那些花,看著那個年輕人走到自己丈夫的床邊,鞠躬一禮;她忽然記起丈夫偶爾說起過的事情,不由看向什造。在看到他那副壓抑著喜悅的表情之後,她才終於放下心來,隻覺得心中溫暖了起來。
“我帶什造回去吧,篠原夫人。”
“嗯,六月君;什造以後,就要多靠你照顧了。”
“是。”
兩人離開了病房,隨後,那個年輕人,就推著什造的輪椅,緩緩前進在潔白的醫院道路上。
“徽哥。”
回到病房前的時候,什造忽然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閉上眼睛,安心地說道:
“我好想你。”
“我知道……”
他摸了摸什造的頭,輕聲說道:“我回來了,什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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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失去了許多——
然而現在,我卻也得到了許多——
所以,我不應抱怨,而應感激——
感激所有信任我的人,等待我的人——
還有那些,幫助過我的人——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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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作戰圓滿成功,真是恭喜您了,和修總議長。”
“哪裏,還是多虧了北海道部隊的及時支援才是。”
“您太客氣了,總議長先生。”
空曠的辦公室中,天啟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一旁的有馬貴將,微笑著說道:“我已經聽說過了,有馬特等;實在是險象環生的一夜,很高興你安然無恙。”
“謝謝,總裁先生。”
“那麼以後,還是麻煩您多指導一下六月君了;無論如何,他也曾經是你的弟子呢。”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相信六月他,已經超越我了。”
“您太謙虛了,如果說‘總有一天’,我還是相信的。”
天啟說著,便轉身離開了。和修常吉看著他離開之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淡淡地問道:“你已經決定了嗎,貴將?”
“是的。”
“那就好好利用吧,爭取讓它,可以超越你吧。”
“是,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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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隻是個開始罷了——
我有幸見到了大幕拉開和閉上——
而現在,我依然還在台上——
大幕,依舊還會再度拉開——
而我,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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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咖啡店的大廳裏,一位客人走了進來。
其實,是主人才對。
“嗯,是店長啊。”
吧台後正在煮咖啡的男侍應嗬嗬笑道:“來得正是時候呢,不來一杯本人親自製成的咖啡嗎?”
“猴子先生又在班門弄斧了嗎?”
一名女侍應將擦拭完的酒杯放下,恭敬地說道:“歡迎回來,店長。”
“切,哈士奇女士隻怕連‘斧’都沒得弄吧?”
“夠了,你們兩個;別總是拌嘴好嗎?”
“這可不是我的錯,都怪哈士奇女士。”
“嘛,總覺得和猴子先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說不定上輩子也是這樣的冤家呢。”
“哼……或許是吧。”
六月徽走到角落的鋼琴邊上,坐了下來,開始彈奏著悠揚的樂曲。
“話說,黑白姐妹該回來了吧?”
“那就趕快做飯吧——店長,你要來點嗎?”
“我的話,就算了吧。”
六月徽微微一笑,忽然看向窗外,輕聲說道:
“今夜的月光,依舊閃耀啊。”
東京喰種:退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