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貴人相助脫苦海,聽風樓上聞慘變(1 / 2)

簡素雪走在一片桃花林中,花瓣紛紛揚揚落了滿肩,與白衣相映成輝。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為何來此。風中隱隱傳來琴聲,這琴聲是如此熟悉,簡素雪不自覺被這琴聲指引向桃林深處走去。

一棵大桃樹下,一長衫男子正盤膝而臥,膝上放著一架琴。琴聲就是從男子手中源源不斷傳來,簡素雪聽了一會兒,那琴曲正是《劍魂》。男子旁邊立著一紅衣女子,女子容貌傾城,眉眼之間頗有倨傲之色,但此時也隻是微微歪著頭認真傾聽。

簡素雪逐漸走近,琴聲戛然而止,兩人聽到動靜看了過來。看到是簡素雪,樹下兩人展顏一笑。簡素雪也欣慰地笑了起來,正待快步走上前去,兩人卻神色異變。長衫男子神情瞬間變得猙獰,雙眸赤紅如血,一腳將身旁的紅衣女子踹翻在地。鮮血順著紅衣女子的嘴角流淌下來,女子死死咬著唇不發一言。

簡素雪心一陣揪痛,她驚愕地看著男子,難以置信。男子卻不為所動,殘忍地踐踏著紅衣女子,冷冷地向簡素雪看過來。

“不要傷害紅裳......”簡素雪剛說完這一句就發現身邊的桃樹林不見了,樹下的兩人也消失了,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原,紛揚的桃花瓣變成了晶瑩的雪花,落在簡素雪身上,冷意化入骨髓。簡素雪極目四望,眼前卻隻有這一片白茫茫的寒冷。她拚命奔跑,卻跑不出,也看不到盡頭。

“我好冷......”簡素雪反複無意識呢喃著。

“為什麼大半天了還沒醒過來?”床邊有人問道。問話的是一黑衣男子,古銅色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沉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他抱著劍倚在身後的屏風上,與他並肩站立的是一素衣女子。女子略施粉黛,身穿白色錦緞,上繡花開富貴圖,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支白玉蘭花簪,不顯雍容卻是掩不住的高貴風雅。

“她在地牢受了風寒,再加上劍傷感染引發高燒,我已經處理了傷口,相信她很快就能醒來。”女子對黑衣男子卻極是恭敬,眼光在男子抱著的雙臂上逡巡了很久,關切道,“主人您也受了傷,不要緊麼?我來幫你包紮一下吧?”

男子雖穿著黑衣,但仔細看果然在右手手肘處顏色比別處深,自是鮮血浸透了。“這點小傷不礙事!”黑衣男子擺擺手,“倒是淩煙,我說過你不必叫我主人,你不是我的奴隸。”

“主人。”淩煙低眉道,“自從我被家人賣掉,主人收留我開始我就發誓要一輩子效忠主人,生死不改。”

看淩煙說的堅定黑衣男子隻好無奈一笑,“那你在這先看著她,我去處理一點事情。”

“是,主人。”淩煙拱手道。黑衣男子出去後,淩煙又把門輕輕關上,走回床邊看著床上的人,伸出手在簡素雪額頭試探了下。看簡素雪呼吸均勻,淩煙便拿起床邊的水盆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簡素雪才緩緩睜開眼睛。早在兩人對話的時候簡素雪就已經醒了,她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不是夢境。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大殿上喬城濺滿鮮血的猙獰的臉,滲入骨髓的疼痛,陰暗潮濕的牢房,她擔心一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的一切也不過是場夢。像是昏迷中關於那個桃花林的夢境,她欣喜地奔過去現實卻把一切都扭曲了。她害怕永遠陷在這樣的夢裏。

簡素雪打量著周圍,她身在一個普通的廂房裏麵,房間雖不大卻也幹淨整潔,窗邊的案幾上擺放著一盆蘭花,因為屏風的阻擋視線不太分明,但也能看到正堂的紫檀木桌,木桌上方的牆上還掛著一些字畫。這樣簡約又雅致的擺設讓簡素雪不自覺想到先前跟簡紅裳一起去過的風滿樓,而那時的時光如今一去不回頭了。

想到這裏不禁又是一陣悵然,正唏噓間淩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簡素雪醒來她並沒有太明顯的驚訝或驚喜,隻是笑著輕聲問道,“你醒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是你救了我?”簡素雪試探著問道。

“我隻是負責醫治你,救你的另有其人。”淩煙輕描淡寫道。簡素雪聽到了適才淩煙與她稱為主人的男子的對話,隱約猜到是男子救了她。但她隻覺得難以置信,闖入重重守衛的皇宮,深入戒備森嚴的地底牢成功把她救出來而還能全身而退,想必男子在宮中必有內應,否則單憑他一己之力絕不可能做到。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這是簡素雪最大的疑惑。她是喬城關押的要犯,如今喬城的手段如此殘暴,救她的人不怕惹禍上身嗎?既冒如此大的風險救出她,那人必有所圖吧!

“這個我就不知了。”很顯然淩煙有意隱瞞,“大公主,既然逃出來了就不要想太多,還是安心養傷,再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