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道寒光在大殿中交錯,一白一藍兩道身影來回穿梭,快得像是有無數人在打鬥。
女子使得是匕首,隻能近攻,但喬城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手中的劍化作劍雨,耍得密不透風,讓女子難以接近。喬城手中的長劍如虹,夾帶著淩厲的劍風,打得女子難以招架。女子的處境凶險萬分,好幾次,喬城的劍已攻到,明明可以刺中要害,但喬城卻在緊要關頭收起劍鋒,隻輕輕在女子身上劃上一道,仿佛戲耍孩童一般。幾十個回合以後,女子身上白衫已襤褸不堪,身上血跡斑駁,但她卻並未受重傷。女子受此侮辱,惱羞成怒,胸中激蕩起一股拚死一搏的豪情,她咬牙堅持著,手下的匕首舞得越發凶狠。喬城大概被女子拚命的樣子驚到了,閃了下神,就在這一瞬間,女子已瞅準機會近身攻了上去,把匕首抵在了喬城的咽喉。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喬城讚賞道,絲毫沒有被威脅的驚慌,“可惜你還是殺不了我。”
“是嗎?那就賭賭看是我的匕首快還是你的手下快。”女子冷聲道。
“看戲看夠了,該現身了吧?”喬城話音剛落女子手中拿著的匕首突然受到一陣猛烈衝擊,直震得虎口發麻,匕首再也拿捏不住飛了出去釘到了遠處的木柱上。隨後一個人影跳了下來,指縫中還夾著幾枚銀針。那人收起銀針恭敬地行了禮,卻正是禦林軍統領張勝。
“你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喬城動了動脖子。
“微臣不敢。”張勝恭敬道。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喬城哼了哼,“把這個女人押下去,問清楚是誰派來的。”
“是。”張勝應了一聲上前押著一臉不甘的女子退了下去。大殿內漸漸暗起來,夜色像融入水中的墨汁漸漸將周圍渲染,喬城並沒有喚人來點上壁燈,他斜倚在坐榻上,支著頭微閉著眼睛。忽然他睜開眼,眼中迸出狠厲的眸光,像是暗夜中捕捉獵物的野狼,手臂用力掃過,案上的東西應聲而落。
喬城知道,那日在風滿樓的人是簡素雪無疑,為了掩人耳目,她喬裝成另外一幅模樣,化名江雪,對外宣稱是風滿樓老板江夜的妹妹。江夜為何會知道簡素雪的真實身份,又為何肯冒如此大的風險替簡素雪隱藏身份?來宮中救走簡素雪之人是不是江夜?喬城曾派人暗中調查過江夜,但除了知道此人身手了得外,關於他的其他一切消息竟然毫無頭緒,無從查起。但這恰恰說明江夜本身就不清明,能把消息封鎖得如此嚴密,背後沒有一個龐大的部署是做不到的。等到登基大典政務穩定之後務必找個機會將此人及其背後隱藏的勢力一並鏟除。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來宮中行刺之人也是江夜派來的嗎?喬城暗忖,他手中把玩著女子留下來的那把匕首,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看不出什麼來曆。看那女子的樣子,必不會吐露半句。不管是不是江夜派來的,此人決計留不得,以免後患無窮。女子既然易容成江雪的樣子,此事必與簡素雪脫不了幹係。“簡素雪啊簡素雪......”空曠的大殿,隻聽到喬城低沉的呢喃。
一間簡單的廂房內,木桌前坐了一個白衣女子,一勁裝男子站在女子身側。
“你確定沒有問題嗎?會不會被認出來?”簡素雪焦急地問道。
“慕川的本領你是見識過的,隻要你站在她麵前說句話,她就能把你的神態、聲音甚至氣質模仿得八九不離十。”劉恂說道。
“我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簡素雪搖了搖頭,“你沒見過喬城,你不知道他其實比惡魔還要可怕,即使沒有認出來,也不知他會怎樣折磨慕川。”
劉恂的眼角動了一下,但隻是一瞬,他恢複了平靜,“殿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商量怎麼營救陛下吧!”
第二日就是登基大典了,簡素雪望著升到樹梢的明月。不知怎麼,她竟想起了中秋節那晚,那晚的月光也是如此明媚。還有那人在那樣的月色中說過的話,“一世安穩,歲月靜好”,他認真許諾的神色如這月色般溫柔,但命運豈能盡如人願。從她出生在皇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背負逃避不了的使命和責任,直到生命終結。“一世安穩,歲月靜好”那樣的生活不在皇家,不在這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