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冉湘根本不給趙婕妤開口的機會。指著她繼續梨花帶雨地哭訴道,“我好心去軒雨閣看她,而她卻嫉妒我得皇上賞賜,趁我不備之時拿走了我頭上的簪子。”
她的說法根本就是漏洞百出,趙婕妤氣得說不出話來。江夜也微微皺了皺眉。
“臣妾該死,一時大意,丟了皇上賞賜。”李冉湘說道,“不過簪子應該還在軒雨閣,請皇上替臣妾做主。”
趙婕妤氣急了,也顧不得其他,“李冉湘你休要血口噴人。”轉身對江夜道,“臣妾做人坦蕩蕩,非那善妒之輩,更做不出偷盜這等道德敗壞之事,請皇上明鑒!”
“偷沒偷一搜便知,請皇上替臣妾做主。”李冉湘叩了叩首。
趙婕妤怒極反笑,“臣妾雖隻是個小小的婕妤,但也不是任人欺淩任人宰割之人。除非你拿出證據能夠證明簪子在我宮中,否則誰也別想踏入我宮門一步。”
“皇上!”李冉湘看了看江夜,顫抖著手指著趙婕妤道,“偷了東西竟還如此囂張,分明是心虛,怕被人搜出來。”
趙婕妤鐵青了臉,“隨你怎麼說,你若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在這裏含血噴人。”
“夠了!”江夜沉聲道。李冉湘本想再說些什麼,聽到江夜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簪子丟了我再賞你一個便是,為這種小事攪得後宮不寧豈是一個後妃應有的德行?”
“皇上!”李冉湘雙目含淚,委屈道,“可您說,那簪子世間隻有兩支,另外一支早已送人。臣妾看重的是皇上的心意,若是尋常簪子哪會如此興師動眾。”
江夜皺起了眉頭,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確實給過李冉湘一支簪子。
前幾日他在禦書房批閱奏折之時李冉湘送了碗她親手燉的參湯給他喝。他隨口稱讚了一句,李冉湘便撒嬌著要賞賜。還未等他想出給什麼賞賜好李冉湘便看上了書架盒子裏的白玉蓮花玉簪。簪子本有一對,另外一支送給了簡素雪,這一支白玉做的蓮花花蕊中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斑點,他便自己收著,孰料今日卻被李冉湘翻了出來。君無戲言,他也隻好賞給了李冉湘。
李冉湘不依不饒,一口咬定簪子是趙婕妤偷的。趙婕妤堅決抗議搜查,倔強地維持自己的尊嚴。她不卑不亢的樣子竟讓江夜又想起了那個人。怪不得兩人走得這樣近,也許正是因為性格相投才能在這爾虞我詐瞬息萬變的後宮之中成為知己罷!
江夜不想為難趙婕妤,他心底明白自己日日召她侍寢是有私心的。聽到簡素雪與他的女人關係如此密切,他竟有些惱羞成怒,便想利用趙婕妤激起簡素雪的嫉妒,不過是一時賭氣罷了。江夜苦笑了一下,她的漠然相待便足以讓他喪失理智。
若不是自己的私心,趙婕妤也不會遭李冉湘嫉恨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
想到這,江夜開口道,“莫要再胡鬧,一個昭儀鬧成這樣成何體統,簡直是笑話。”
“皇上。”這時殿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卻是簡素雪走了進來。
簡素雪走進來款款行了禮,“李昭儀的簪子在臣妹這裏。”
江夜愣了一下,李冉湘也驚愕地呆在原地沉默不語。
趙婕妤回過神來,有些嗔怪地上前拉住簡素雪對江夜道,“那日公主是在李昭儀走之後才來的軒雨閣,哪裏會見到李昭儀的簪子。”說完對簡素雪小聲道,“我知道你是想替我解圍,但沒做過的事為何要承認,白白招人口實。”
簡素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對江夜道,“臣妹是在去軒雨閣的路上撿到的這支簪子,當時不知是李昭儀的,細看隻覺精致可愛便收了起來。今日聽到李昭儀和趙婕妤為一支簪子不睦,便想到李昭儀遺失的或許正是臣妹手中這支。”
說完簡素雪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從中取出一支白玉簪遞給李昭儀,“李昭儀看看這個可是你遺失之物?”
李冉湘匆匆朝簪子看了一眼,接了過來,神色有些局促和尷尬,“正是!”
“原來是一場誤會。”江夜說道,“多虧琴寧前來澄清,否則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又教訓了李冉湘一頓,讓她回去反省,今後不要再做有傷後宮和睦之事,否則下回決不輕饒。李冉湘頻頻點頭稱是,江夜便讓眾人都下去了。
李冉湘走出殿門,一路若有所思,神色頗為迷惑。她身邊一個丫鬟說道,“主子,我們藏這麼隱蔽,她們不可能發現的吧?”
李冉湘搖了搖頭,“奇怪!若是她們發現是我把簪子故意藏在軒雨閣的,依趙婕妤的性子,為何不在皇上麵前拆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