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聖，皇宮。
男子一襲白衣，單手背於身後，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身側的窗柩邊框。
砰一聲，男子狠狠一拳砸向窗柩。手掌力氣太大，窗柩被男子狠狠的抓下來一塊，眉目未有任何不妥，他緩緩將手掌攤開，掌心裏被碎木屑紮破口子，早已殷紅一片。
男子猛地一個轉身，回頭望向身後的人，眸子裏是微起的怒意。
“為何會是這樣！”
淡淡的幾個字卻讓男子身後的人微微變了臉色。
那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似乎這個問題很是幼稚無禮。
男子沒有在意那人的沉默，隻是繼續問道：“父皇，你究竟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什麼要聽從龍戰擎的命令，您竟然為了他，甚至不惜發兵攻打郡武。您是一個明君啊，為何？”
那被男子稱作父皇的人輕輕歎了口氣，那語氣裏竟然夾雜著一絲懊悔。
那人緩緩站起身，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這個兒子，曾是他最曾愛的孩子。不！不僅僅是曾經，還有將來，他是自己親封的太子，更是赤聖未來的儲君，是帝王，他的好孩子！
他說的對，是啊！他做了一些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可是，他無怨無悔，心甘情願。
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眼前的人罷了。隻有聽從雪巫帝的命令行事，他的兒子的才會……
“樾兒，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朕的苦衷……”
“夠了，父皇！”南宮常樾打斷了南宮無敵的話，沉浸在自己的憤怒裏無法自拔，“父皇，您曾是我心中的英雄，是能與天下匹敵共存亡的明皇，您的教誨我從未忘記，甚至銘記於心。”
“因為您說的很對，所以，兒臣記下了，可如今……”
“嗬，父皇，不要告訴我什麼是您的苦衷，什麼是您的不得已的理由。兒臣隻覺得，今日的您真是膽小鬼，是一個膽小怕事的膽小鬼，您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啪！”
一聲脆響，南宮常樾從驚恐中清醒過來，那眸子裏盡是難以置信。
微紅熱辣的側臉，南宮常樾有些怔愣的偏著頭，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的父皇。
南宮無敵早已迷糊，緊緊盯著自己的右手掌，似乎上麵有什麼令他入迷的東西。
他剛剛做了些什麼，他打了南宮常樾，打了自己的皇兒。自南宮常樾出生至今，第一次，打了他。
從未動手打過人的南宮無敵，第一次打了人，而原因，在那個孩子的眼裏看來，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另一個父皇懼怕的人。
南宮無敵的嘴張張合合，想要說些什麼，“樾兒，父皇……”
“哈哈……哈哈……父皇，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之前說是兒臣的猜測，是兒臣的遐想，可如今呢，您居然為了那個龍戰擎打了我，二十幾年，您第一次動手打我，居然是為了一個外人，甚至逼迫我娶那人的妹妹做妃子，父皇，您怎麼可以……”
“樾兒，你聽父皇說，父皇……”
“夠了，父皇，”南宮常樾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打斷了南宮無敵還未說完的話，眸子微轉之際，他重重做了一個決定，“父皇，從今日起，我不會再為您做任何事，直到龍戰擎死。”
“父皇，希望您能應允我，不要阻撓我的決定，若您還不收手停止協助龍戰擎的話，兒臣隻好離開您，父皇，請您做決定。”
心痛終究敵不過心裏的事實，就算南宮無敵如何想要解釋，隻怕在南宮常樾的眼裏，也不過是自己的狡辯罷了。
他不是要自己的決定嗎？此生，注定他南宮無敵無法忤逆龍戰擎的命令，那麼或許，隻有讓南宮常樾離開自己身邊會是一個好的結果。
至少，龍戰擎不會輕易發現他的蹤跡，那麼他的危險性也小了許多。
微微合上了自己有些乏了的雙眸，南宮無敵轉過身去，背對著那個孩子，“樾兒，你走吧，父皇，是不可能棄了宇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