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敗的站起酸軟的身體,等待著那些逐漸逼近的敵人,隱約的月光下,卻傳來陣陣的呼喊聲,“賽老板?是你嗎,賽老板?”隨著那些人的靠近,我抖動著肩膀,再也抑製不住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不知是在哭還是再笑,劫後餘生的慶幸從我那越來越大的哭笑聲傳遍了整個山道。
回來的,原來是我最先攆走的人,在總鏢頭他們快速駛來後,跑在最後麵的馬匹卻遲遲而來,之上的人已被一路的顛簸狼狽的口唇泛白,看到我們安然無恙,扯起那令人心碎的微笑,“幸好我趕回來了,鴉兒,你沒事就好!”韓愈楓那滿是疲憊和風塵的臉注視著我,溫暖了我無力的身心,奮力撲向那如鄰家大哥般溫暖的懷抱之中。“傻瓜,你們都是傻瓜,明知道這麼危險,為什麼還都一個個的回來,你不知道這樣會喪命嗎?你一點武功都沒有……哇!”沒有溫馨的言語,出口全部都是埋怨,可是淚水早已如雨般灑落而下,哭喊著將今日裏所有的委屈都喊了出來。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韓愈楓好脾氣任我在他的懷裏發泄著,溫潤的嗓音輕聲安撫著我,手在我的後背一下下的輕輕拍打安撫著我,許久後,我才哽咽的從他懷中起身,心中輕鬆了很多。因為還有敵人在後追趕,我們便兵分兩路,由韓愈楓帶來的人護送著葉伊揚騎馬率先向武衛軍所駐紮的地方撤離,我則和花想容、雲銘一起繼續朝著納蘭山脈主峰前進,尋找神秘的五色幻彩蓮。
坎坷的路段,荒涼的草原和貧瘠的土地,是三人行走一天一夜來沒有一絲改變的景色,隻有那偶爾經過頭頂的那些不知名的鳥兒盤旋高空,發出淒涼的叫聲。也不知是環境太過的惡劣,還是敵人已經發覺這一行人中沒有最主要的目標,這麼久的行程也再沒有敵兵的追擊,放鬆的同時,終於可以安心的輪流休息一番了。
這一刻兩個男人難得沒有再互相挑剔對方,輪流警戒的同時找來些異常難尋的幹樹葉鋪墊起來,第一時間都是讓我去休息好好補充睡眠,恢複下體力。雖然被包紮過的傷口還隱隱的疼痛著,但被人關心的溫暖,讓我靠在他們的身上不多時便沉沉的睡去。一覺醒來是難得的安逸,火堆旁雲銘也疲倦的側身靠著地麵睡著了,高高隆起的眉宇似乎在夢中也沉浸在這兩日的緊張廝殺之中。瑟瑟的環抱雙肩,拂去身上的寒意,隔著火堆望向那從我睜開雙眼就投來的視線。
“好冷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抱著你啊?”這廂終於擺脫了危機,我也才敢用痞痞的話語來緩解花想容投來的不滿。我知道,雖然此番他還是回來救我,但內心中對於我不顧自身安危,救的卻是他的仇人一事,還是耿耿於懷的用著不悅的神情瞅著正一臉諂媚笑容的我。
冷冷的斜我一眼,轉頭不再看我,這次連譏諷的話語都吝嗇的不再出口,看來這次他真的生氣了,隻不過現在才開始表現出來。“嗬嗬,不要這樣嗎,我也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啊!要不然不就和那些善於溜須拍馬之輩一樣了嗎?我最討厭如牆頭草般的人了!”嘟著嘴說道最後就隻剩下小聲嘀咕了,負氣的低下頭不再看他的冷眼。
看我如此還不肯低頭,花想容從容的拿出一個小梳子,開始梳理起他那有些散亂的頭發,沒有再對我發難。“沙沙”聲傳進我的耳朵,好奇的抬起頭,看著那一頭解開的墨發,正如絲綢般柔順的搭在花想容的身上,那聲音正是從他手中的一把小木梳上發出來的,好奇之餘茫然走上前,早已忘記剛才的不悅,腆著臉在他麵前伸出手,期望的看著他能將手中的木梳給我,讓我也體驗一把這如冰絲般柔順的長發摸在手中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意外順利的拿到了木梳,讓我有了瞬間的懵然,看著手中那精致的小木梳,徐緩的在他的發上上下起落,珍視著輕輕握著手中拿一縷縷的長發,輕柔的為他打理起來。在跳躍的火光之中,此時的情景太過於溫馨,在這樣艱險的環境中,甚至讓我有些感到不真實起來,也更加珍惜此刻難得屬於兩人的安寧。
“咳咳!”乍然響起的咳嗽之聲打破這時的寧靜,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雲銘從地上做起身來,低垂的頭顱在火光的映襯下隻能看到昏暗的臉龐。突然被人看到讓我慌亂的趕忙將手中的梳子扔到花想容的懷裏,身子也火速的跳起後撤,仿若這樣就不會被雲銘發現剛才兩人的異樣。
花想容到是神色坦然的接過我丟來的梳子,仔細的裝進懷中,又將梳理整齊的頭發再次用發帶束起。這樣的淡定讓我不得不佩服,在這種時候還不忘記他的外在形象,不虧是愛美第一人啊!“好了,既然都休息好了,那麼我們也盡快上路吧,再向前,就該到納蘭山脈了。”起身的同時,不忘將他那寶貝武器也小心的收好,雲銘也隨即利落起身,簡單整理下外袍隨後跟上,好似剛才根本沒發生什麼一樣,反倒顯的我小家子氣,還在為剛才的事放不開。
心中腹誹著這兩人奇怪的態度,也緊緊跟上,再次向著目的地堅定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