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陳楚楚在劉怡君腦中,不再限於嚴生女朋友這個稱呼,有點近似閨蜜了。打從有了她的電話號碼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陳楚楚都會恰到好處的關心她這個漂流異鄉的孤魂野鬼。
比如,周末的早晨,劉怡君留戀夢鄉,她一條短信,說她和嚴生在逛街,邀她一起。再比如,傍晚醉心於電視劇的時候,打了個電話,說嚴生帶她去吃大餐,她要不要去。關於這種種現象,陳楚楚有個很好的理由,她和嚴生從小一起長大,嚴生尊稱她為“姐”,自然要關心一下她。劉怡君第一次知道,原來“姐”還附帶這麼多福利。
當然,對於這些邀約,劉怡君是懶得當電燈泡的,能推就推。但凡事不能做絕,總有那麼兩三次劉怡君還是欣然前往。然後,跟陳楚楚也就這麼相熟了,見麵也不再是討論家裏的布置、彼此的穿著之類的,不知何時,劉怡君猛然發覺,自己成為了陳楚楚的感情樹洞。
也正是如此,劉怡君漸漸發覺兩人略微變態的相處方式。
風和日麗的周末,她屁顛屁顛敲門進入了嚴生的新居。一陣饜足之後,陳楚楚主動收拾了碗筷,剛在沙發上坐下,嚴生腳一踢,陳楚楚小巧的身子不小心滾落在地板上。
“吃飽了趕緊運動運動,是你說的,每個星期要打掃一次衛生的。”
嚴生的話有些冷,尤其是此刻他左手拿著手機,右手迅速在上頭揮舞,眼睛瞟都不瞟一眼陳楚楚。
劉怡君有些心疼,忙上前拉起陳楚楚:“沒摔著吧?”見陳楚楚眼圈紅紅,轉身去了陽台,這才走到嚴生前,一下子奪過手機:“嚴生,你怎麼這麼對楚楚?她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奴隸。”
劉怡君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嚴生語氣帶著慍怒,拉長了:“怡君……姐,她都沒說什麼,你多嘴什麼?沒看她自願嗎?”
劉怡君心中的怒火一觸而發的時候,陳楚楚帶著抹布掃把走了進來,開始默默打掃衛生。
得了,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終究,看不過去原本打算離開的劉怡君幫了陳楚楚一起清掃了嚴生的新家,整整三個小時,精疲力盡。期間,嚴生打遊戲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是劉怡君第一次覺得,陳楚楚不僅僅是個吃苦耐勞的女孩,更是一個能忍的,可以持家的人。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打掃衛生這麼耗體力的活,她一個女生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可惜的是,劉怡君也在這時候發現,嚴生有些讓人失望。何時他變成了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劉怡君都不敢踏步嚴生家。在與陳楚楚的qq和微信互動中,也旁敲側擊,打探他們之間的關係。劉怡君隱隱覺得,嚴媽媽的話,雖然嚴生當初表現地很反感,但多少有些影響,不對,應該有很大的影響。
每回陳楚楚打電話過來抱怨的時候,劉怡君總是說,既然如此,幹脆搬出去,讓嚴生著急一下。其實劉怡君隱隱覺得,陳楚楚遇上這樣的嚴生還有嚴家,最後一定會是悲劇。打從心底,她就是想讓陳楚楚主動離開嚴生,避免悲劇的發生。
“啊,我也想啊,但是他不同意。”陳楚楚推諉的借口總是這一句,劉怡君知道,她是舍不得。畢竟兩年的感情投入,對於女方來說,輕易割舍不下。
日子就這樣得過且過,見證了她們的吵鬧糾紛,見證了形形色色的相親者之後,劉怡君有時候對她們也有些羨慕,畢竟她們曾相愛,有感情,還在一起。
又一年的春節,沒有見到陳楚楚的身影,看到了神形疲倦的嚴生。
他說:“我壓力很大。”
劉怡君知道,他的壓力不僅僅來源於每個月近四千的房貸,還有家裏的壓迫。自家老媽的碎碎念比起嚴媽媽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劉怡君問:“我不止一次勸她搬出去,跟你分手,她說你不願意,是這樣嗎?”
嚴生沉默,劉怡君收回淡淡的目光。愛情,是不是真的存在過嚴生和陳楚楚之間,這一刻,她開始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