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彬玢得了信趕過來時,柳青河已將離開了,他進了南洛瓔的屋裏,瞧見她正坐在那裏捧著杯茶取暖,瞧著她削瘦的樣子,心裏一時間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隻是默默的走過去,瞅著她說道:“你與柳青河說了些什麼。”
南洛瓔看著裴彬玢有些焦急的神色,不由淡淡的苦笑了一下,原來在他們的心裏,自己真的這麼不可信任,什麼也怕是讓自己給弄砸了,便回道:“還不是如我給你的信中所說的那般。”
裴彬玢愣了愣,好半天才囁嚅著說道:“那信,我一直沒看過......”
南洛瓔的眸子立時變大了幾分,瞧著裴彬玢,若是依了她從前的脾氣,便索性不言,由著裴彬玢以後去取信再說,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還是細娘的勸解起了做用,她雖有些氣悶,卻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是誰讓非煙有了身子的嘛,便是柳青河。”
“什麼......他,他們不是兄妹嘛,你有證據嘛。”裴彬玢本已自己端起茶壺為自己倒茶,這一激靈,那茶水溢了出來,也不知道,直到那水漫出了茶案,一直濡潤了他的前襟,他還不自知,反是南洛瓔先發現了,叫道:“茶.....茶.....”
“我當然要查......”說到這裏,裴彬玢方反映過來有什麼不對之處,趕緊將茶壺放好,伏下身子,看著自己濕透了的前襟,一時間有些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南洛瓔瞧著他那副樣子,順手便伸過手去將他的前襟擰了擰,再理直扯順,做的那樣自然,而又認真,讓裴彬玢不由沉浸在那片刻的溫柔中......
好半天裴彬玢才回過神來說道:“你有什麼證據。”
南洛瓔一邊去一側取了手卷擦幹了手上的潮水,一邊說道:“我那裏有什麼證據,這一切都是雲非煙自己與我說的,事到如今,我原也不太信了,隻是剛才我問柳青河的時候,他也是認了的。”
裴彬玢將眉一挑,瞅著南洛瓔說道:“既然如此,你想怎麼做?”
南洛瓔抿嘴笑了笑,想到四喜等人還在屋外候著,隻怕說話也會隔牆有耳,隻得湊到了裴彬玢的身側,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的耳旁,輕聲言語了一番。
溫熱而又帶著少女特有氣息的呼吸一下下的襲向裴彬玢的耳旁,他與南洛瓔成親至近,隻怕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般親近過,他也是第一次從南洛瓔那裏聽到她對事務的謀算,還有她的計劃。
聽過之後,裴彬玢沉默了一瞬間,然後又輕搖了搖頭,湊近南洛瓔的耳側說了一番。南洛瓔細心的聽著,不時的點著頭,輕聲應道:“還是你想的周密,我的想法還是簡單了些。”
裴彬玢何時見過南洛瓔如此乖巧,心裏不由大悅,正見那溫軟如玉的軟耳在眼前,一時有些情動,湊過去用唇輕輕的琢吻了一下,呢呢喃喃的說道:“你要是天天這般乖巧該多好。”
南洛瓔立時隻覺得耳側讓那溫潤潮濕的唇廝磨了一下,又聽他說的如此情儂意切,一時之間,隻覺得自耳旁處的紅熱灼到了臉頰,羞的沒有一句話敢言說。
裴彬玢隻是這般說了一句,便又坐定了身子,正好瞧見南洛瓔的雙頰飛霞,紅粉撲撲,垂下頭不言不語,不由大笑了一聲。
南洛瓔立時沒好氣的瞪起了眸子,瞅著他說道:“事情已是議定了,大少爺怎麼還不走。”
裴彬玢的笑容在那一片刻僵在了臉上一瞬間,但很快看出她眼中的羞意,卻又有些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感覺,不由皺著眉道:“唉,我給你出了主意,你便要打發我走人,真正是用完就丟啊,不要說對你的親親夫君不該如此,便是一般的旁人,也做不出來呢。”
說的那句親親夫君,裴彬玢的眸子裏全是笑意,過去那一臉的痞笑又露了出來,南洛瓔立時有些犯暈,自己過去怎麼會以為這家夥從軍隊出來以後大有改變,變的成熟,變的不是個痞子了,錯了錯了,他還是那個去青樓聽曲,會去楚館裏調戲小姑娘的痞子大少爺。
南洛瓔悶了一口氣在心裏,好半天才說道:“我怎麼利用你了......你難道不想為雲非煙報仇嘛。”
“我肯放她離開,已經是仁至義盡,她無福,隻能怨命。”裴彬玢淡淡的說著,良久才望著窗說道:“其實,我在意不隻是她讓人欺負了,如果當初發生這一件事的時候,她便對我坦然相告,我承認,我心裏會不痛快,但決不會為難她,可是她選擇一再的欺騙我,欺騙我的家人,這便讓我無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