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南洛瓔無語時,卻聽封靈玥繼續說道:“其實他也原不必知道,因為便是他來,隻怕我家裏也不會允的。”說到這裏封靈玥自懷裏掏出一杯短玉管蕭遞與南洛瓔,輕聲言道:“便請姐姐替我將此物還與他吧,靈玥感激不盡。”
南洛瓔愣了愣,望著封靈玥,好久沒有說話,方想伸手去接,卻是沒有接住,那玉蕭一下滾落於地,發出“啪”的一聲碎響,居然便是那般碎了。
南洛瓔與封靈玥俱是一驚。
封靈玥不由苦笑道:“原來,我與他的緣份居然這般淺,連最後一次隔著這麵牆,道別的機會也沒有......”
南洛瓔有些難過的看著那一地的碎片,卻在其中發現了一個帛縷,趕緊抽出來,這才發現是收藏在管蕭中空處的一個布帛,南洛瓔旋出那管蕭殘留裏部份,這才打開看到,居然是一封信,南洛瓔不由愣住,這時候封靈玥也發不對,湊了過來,隻見那布帛上寫著:“隱香描黛眉,香枝挽青絲,遮月緲探步,得誰伴書舊。”
原這也不算什麼,隻是那詩的下麵,卻描了一個佳人的素筆小像,南洛瓔瞧著左右端詳了幾眼,再與眼前的封靈玥左右對比了一下,不由輕歎了一聲。
封靈玥也看出來了,她搶過那小像,左右端詳著,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這......這......”南洛瓔輕歎了一聲,望著那一地碎落的玉蕭碎片,不言不語。
封靈玥呆呆的看著那小像,一直凝著不動的眼眸裏,慢慢的溢出了淚水,那淚水慢慢的流著,從臉頰滑落而下,濡潤了她的衣領上的繡花,那般的無助而又悲傷。
南洛瓔良久沒有說話,隻是瞧著封靈玥,無聲的長歎了一聲。
封靈玥便那般看著那小像,慢慢的軟坐在地上,也顧不得那一地的碎落是不是會勾壞她精致的緞料長裙,也顧不得那長裙之下的一雙玉腿會不會讓碎落的玉片割傷,隻是坐在那裏默默流淚......
南洛瓔看著她,或許這便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明知道這個人是你喜歡的,明知道這個人也喜歡你,卻是不可能,卻是無可奈何......
過了良久,南洛瓔終是走過去扶著封靈玥說道:“起來吧,不是還沒過文定嘛,或許還會有轉機的......”
“不會有轉機的,不會,這件事情,便是裴家不娶,也會是王家張家,我爹怎麼可能讓我許給長孫公子,便是他醫術精秒無雙,在他們眼裏,也隻是微流小技,上不得安邦定國的大台麵。”封靈玥有些激動的嚷道,說完便又瞧著南洛瓔,好半天沒有說話,隻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便是現實,便是無可奈何的現實。”
南洛瓔一時隻覺得心裏堵的難受,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瞧著封靈玥,挽住她手臂的手,慢慢鬆開來,自己也微微踉蹌了一下,自己與裴彬玢又何嚐不是因為無可奈何的現實才在一起......
封靈玥繼續喃喃低語般的說道:“無可奈何,便是這世間最最可怕災禍,便是人都碎成裂片,心已成俱灰,也還是無可奈何,因為沒有辦法可以改變。”
南洛瓔終是忍不住說道:“又有什麼不可以改變,隻要你願意......”
“私奔?”封靈玥冷笑的說出南洛瓔下一句,然後搖頭道:“且不言門禁之苦,便是可以,拐走官家之女,長孫公子從此便是流犯,他肯嘛?”
南洛瓔沒有說話了,可是封靈玥繼續說道:“便是他肯,我又真的能丟下父兄不顧,不知羞的奔之而去,姐姐,我終是少了你的這份勇氣。”
南洛瓔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隻是不言不語的瞧著她,好半天才說道:“是啊,這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隻是有時候愛情需要你的勇氣,隻是你對這份愛情的渴望還不能戰勝你的畏懼之心,隻能說你愛的不夠深,其實一切隻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有沒有想過,可行性呢?”
封靈玥愣了愣,似乎在回味這句話的含意,良久良久,她突然間眨了眨眸子,凝著南洛瓔說道:“我願意的話,長孫公子,會願意嘛。”
南洛瓔思及長孫書亭將這小像畫出卻是收藏在玉蕭之內,隻怕在他心裏也是知道這隻是一份無望的愛,隻怕未必也能有這份勇氣,隻得搖了搖頭,輕歎道:“我不知道。”
封靈玥身子一軟,好像全身的力氣都已是散了一般,不再說話,隻是發狂的撕著那小像,南洛瓔受驚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