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瞧見南洛瓔的神色不對,趕緊上前幾步,死死的拽著南洛瓔說道:“少夫人,你也想想,細娘為什麼不想讓您知道,便是怕讓您為難,您......唉。”這一聲歎息,卻是真心的無奈。
南洛瓔一挑眉頭說道:“我屋裏的人,怎麼能憑白讓人欺負了去,不說旁的,細姨還是我的乳娘,要是我真的這般不管不問,以後我還能出去見人嘛。”南洛瓔說完,一揮手就要甩開四喜,卻在這時候瞧見裴彬玢正好進來,他一入內就看見氣氛不對,眉頭微皺了一下,望著南洛瓔說道:“這又是怎麼了?”
南洛瓔也不說話,隻是走上前去,拉起裴彬玢的衣袖扯著他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道:“先陪我去瞧瞧細姨。”裴彬玢卻不動身,反是瞧著四喜問道:“怎麼回事,從頭與我說一次。”這才轉而又對南洛瓔道:“你也不要著急,有什麼事,先問問清楚,你這樣衝支細娘那去,隻怕先惹人笑了去。”
南洛瓔憤憤的跺了跺腳,卻也聽了進裴彬玢的話,隻是立在那裏望著四喜,等她說話。
四喜瞧了瞧南洛瓔,又望了望裴彬玢,這才輕聲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少爺,少夫人,這事兒,我也不在場,隻聽人說葉夫人打了細姨,我去的時候,人已是散了,隻有細姨在那裏哭呢,我將她扶了回來,她隻叮囑說,不要讓少夫人掛心,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南洛瓔皺了皺眉,嘟著嘴,沒有說話,隻是望著裴彬玢,見他默然不語,南洛瓔悶頭便向外走,裴彬玢這才出聲道:“你又是幹什麼去?”
南洛瓔一揚頭,雙眉一挑,兩眼一瞪,一臉戾色的說道:“去尋個葉家夫人問問,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屋裏的人便是有什麼錯處,也該當發給我處置,難不成,咱們在他家裏做客,便是身家也由著他們擺動了。”
裴彬玢立時眉頭大皺,緊上前幾步拉著南洛瓔說道:“你怎麼這麼衝動,便是細娘也知道在這裏的環境裏,我們不能這樣為她出頭,所以不願意讓你知道,你反是辜負了她的心思。”
“正是因為她一心一意隻為我著想,我更不能讓她憑白讓欺負了去。”南洛瓔憤憤的說道。卻聽細娘帶著哭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一邊抽泣的一邊走了進來,輕聲說道:“瓔姐兒,真的不用了,有這份心,阿細就死而無怨了,下人那有不挨主子打的,左右不過是幾個耳光,人是打不壞的。”
南洛瓔看見細娘臉頰上一片青紫的痕跡,心裏更是難過,她不說話,隻是抿著嘴望著細娘。
裴彬玢也打量了一下細娘的樣子,心裏似乎也有些不好受,他默不哼聲的歎了一口氣,細娘卻慢慢走近了南洛瓔的身邊,抬手撫了撫南洛瓔,然後說道:“瓔姐兒,你真的不要太介懷了,真的沒什麼的,沒什麼的,嗬嗬。”說完細娘還故做輕鬆的苦笑了一下。
這一聲笑,將南洛瓔的淚珠子立時勾了出來,她不言不語的瞧著細娘,好半天才說道:“細姨,我,忍不下來這口氣。”
“忍不下也要忍啊,不說我們現在寄住在葉府,便是為了姑爺以後的前程,你也不能為了......”南洛瓔皺著眉瞧著裴彬玢說道:“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應該忍氣吞聲。”
裴彬玢輕歎了一口氣,最後又瞧了瞧南洛瓔,無奈的說道:“你讓我如何做,必竟,這是,這是.......”說到這裏裴彬玢看見南洛瓔氣的雙眸裏都是淚珠,不由停了停,好半天才繼續說道:“這樣吧,我與外婆說一下,讓她來說句話,讓舅母以後不要為難細娘就是了。”說完這話裴彬玢又看了看細娘,這才繼續說道:“細娘,我知道洛瓔一向最是敬重你,你是大府裏老人兒,也知道很多事情,我們都有自己的無奈,這件事,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說到這裏裴彬玢話峰一轉對一直跟在一側的墨書說道:“墨書,你去帳房麵上支五十兩銀子給細娘去好好醫治一下,再添補些藥品進補,也算是我為洛瓔盡的一點心意。”
南洛瓔一直不言不語的瞧著裴彬玢說話,那眸子裏的怒氣越燃越甚,細娘擦了擦淚,走上前去施了一禮,似是駁感動的說道:“謝謝姑爺的賞賜。”
裴彬玢見細娘這般正式的行禮,與平日裏在內院時的行事,也駁是不同,心下也有些隱隱然,卻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了,隻得輕歎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便示意南洛瓔準備進屋,隻是見她並不理自己,隻得輕輕帶了一下她的衣襟,這才向裏走了幾步,回首卻發現,南洛瓔還是立在那處,不言不語的盯著前方,那雙眸子裏還是一片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