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人心漠然(1 / 2)

南洛瓔與裴彬玢兩人用罷早飯,南洛瓔想了想提醒裴彬玢道:“這事隻怕要與彬珩說一下,讓他安心。”

裴彬玢正接過四喜遞上來的暖茶,本理打開蓋子,正欲飲,聽到這一句,不由停了停,好一會子才說道:“本來告訴他也無坊,隻是此事,事關多人,彬珩年少淺知,我怕他一不留意露出口風......”說到這裏裴彬玢又停住了話頭,沉吟了片刻,方說道:“讓我在想想。”

南洛瓔聽他說的嚴重,隻得應了一聲,沒有多言。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便一同去瞧一瞧裴彬珩。一進院子,看見裴彬珩正讓書童扶著在院子裏走動,裴彬玢方笑了笑說道:“便該如此,多走走嘛,書亭也說你的腿脆的傷了,要多走走方能血脈暢通。”

裴彬珩原是在那裏慢慢走著,一聽到裴彬玢的聲音,這才期期艾艾說道:“哥。”又瞧了一眼南洛瓔,扯開了嘴,裂出一個淡淡的笑意,輕喊了一聲道:“大嫂。”

南洛瓔趕緊回應著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過,雙目轉動了一下,方是斟酌著說道:“你好生歇著,外麵的事,自有你哥去想法子。”

裴彬玢聽到南洛瓔這話,又瞧著裴彬珩一臉期盼的樣子,不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隻這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終是正色說道:“那是自然,隻是封家女之事已與我們裴家無半分關係,萬事一沾上皇室,旁人躲也躲不過,你休要再提啥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裴彬珩原還是帶著幾分期盼的瞧著裴彬玢,一聽到這樣的話,立時那臉上原本擠出的笑意也垮了下來,隻是用眼瞧著裴彬玢,囁嚅著說道:“哥,哥.......”一連喚了幾聲,終是說不出話來,最後卻是盯著南洛瓔,有些哀求的說道:“嫂子,嫂子,你勸勸我哥.......”

裴彬珩立時打斷他的話頭說道:“此事,我們管不了。”

南洛瓔在一側不由愣了愣,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今天早上裴彬珩與她說過些什麼,也沒有人能比她更明白他做過些什麼,隻是為什麼他卻不說,反是要做這樣的惡人呢?南洛瓔有些不解的望著裴彬珩,裴彬玢瞧見她的眼神,不由微微閉了一下眸子,雙眼垂向他處。

裴彬珩隻是瞧著南洛瓔一臉懇求,南洛瓔從裴彬玢那收回目光,正好看見彬珩那樣懇求的神色,好似世間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期待都是等著她再勸上一句的樣子,那可憐的樣兒,讓南洛瓔想起前生有一次她正走在路上正餓著,買了一個糯米雞,正準備吃,卻發現一隻流浪狗正可憐巴巴的瞧著她手裏的食物,讓她心裏生出幾分同情,一時不忍的將那份食物送給了流浪狗.......

隻是現在的南洛瓔卻不可能真的去幫彬珩說些什麼,卻又不能告訴他真相,最終南洛瓔隻是無奈的輕歎了一聲,隻這一聲,裴彬珩眼裏的那份期盼的色彩立時黯然了下去,他收回目光,隻是漠然的看著前方,好半天才說道:“我知道,哥說的對,這樣的事兒,的確不是咱們能管的來的......隻是便是這般隻能眼睜睜的瞧著她去死,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做,我真的做不到。”

裴彬玢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便是去做,又如何,隻怕你賠上身家性命,也不過是陪著她去死罷了,過去的已經過去,活著的人當為活著的人考慮。”

裴彬珩聽到這一句話,猛然的一抬頭,那眼眸裏居然已含著淚光,他隻是瞧著裴彬玢,良久不語,好一會子,才緩緩的說道:“哥,你已經變的和舅舅他們一樣了,隻有官味,沒有了人情味。”說完便不再看裴彬玢,反是催促著書童扶著他向前走去,裴彬玢瞧著他那副樣子,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了一瞬間,卻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瞧著他走遠。

南洛瓔在一側看見他們兄弟間的那份疏離,心裏隻覺得有一種又酸又麻的痛楚在慢慢的延展開了。

良久良久,裴彬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是你自己腦子拎不清現狀。”

裴彬珩的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再回應,反是繼續走著,南洛瓔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瞧著裴彬玢的神色,又說不出來,隻是輕歎了一聲,裴彬玢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一起自院子裏出來。

一出院子,南洛瓔便忍不住的說道:“你......”聲方啟,裴彬玢已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輕的說道:“寧可現在讓他早些明白官場的無情,需要明哲保身的道理,好過,他以後進去才發現。”

南洛瓔聽到這裏,方明白裴彬玢的用心,但想到這兩兄弟之間的誤會,不由輕歎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可是這般,他隻怕會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