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廣陵王爺突然又輕聲的問道:“你既然失憶了,為什麼以前不說出來?”
南洛瓔瞧了瞧他,帶著幾分淡漠的說道:“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記得也好,忘記也罷,又有什麼意義呢。”
廣陵王爺似未曾想到她會如此做答,不由微眯起了眸子,瞧著南洛瓔上下打量著,好半天才說道:“也是。”便又望向了前方,兩人便這般一人站著,一人坐著,靜默不語。
南洛瓔隻覺得這時間過的格外的慢,如果說平時一秒鍾隻是短短的滴沽一聲,那麼現在卻也比平時慢上片刻。她無聊的隻是看著腳下的地麵出神,心裏想了是否要開口說話,隻覺得要是真的得到這廣陵王爺的認可,那麼這一關必是好過的多,隻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半天才醞釀出了一分勇氣,輕聲道:“要不你說說過去的事情給我聽聽吧。”
廣陵王爺如夢初醒般的動了動眸子,然後緩緩的左右上下的審視著南洛瓔,片刻,突然輕笑了一下道:“何苦呢。”這一句也不知道是說的南洛瓔,還是在說別人,言方罷,他便立起身子,轉身便提步向門邊走去。
南洛瓔見他要走,心裏不由有些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又有幾分著急,若是他走了,還有誰能幫自己呢?那一瞬間南洛瓔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勇氣,繼續出聲說道:“怎麼?王爺不方便說嘛?”
廣陵王爺頓了頓身子,終是沒有出聲,隻是拉起門環,打開門,風從門外襲來,吹動了他一身的玄色衣裳,在那陽光下晃忽閃動著奇秒的光輝。他在門口微微停頓了一下,終是對外麵的侍應們說道:“回去。”他走出門外,轉身離去,門隻在那瞬間又讓人閉上,在閉上門的那一刹那間,南洛瓔看見廣陵王爺的側臉,那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隻是不及她多看,門已是又緩緩閉上,屋裏又恢複了初時的陰暗,初時的安靜,南洛瓔輕歎了一聲,慢慢坐下,依靠在椅上,隻覺得這屋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清冷,冷的人有些片體生寒。
南洛瓔坐在上麵,沉沉暈暈間,有些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讓廣陵王爺鬧的有些不清不明,居然在夢裏也是他,那時候廣陵王爺似乎沒有現在這樣冷絕孤傲,而南洛瓔確是穿著一身明快的青藍色小束裙,興致高昂的騎在一匹小白馬上,廣陵王爺在一側騎著一匹極高大的白馬上,居高臨下的瞧著南洛瓔,微微笑著,那笑容好像冬日的暖風一般,瞧著讓人心裏一片溫暖,隻想跟著他一起笑著。而在夢境裏的南洛瓔確實也在笑著,那笑聲如風鈴一樣清脆悅耳。
模糊間,廣陵王爺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便拍馬湊了過來,南洛瓔雙腿一夾馬肚子,小馬兒便飛也似的跑了起來,迎麵的風吹亂了她一頭的柔發,廣陵王爺也催馬來追,兩人很快便是並著馬鞍子在一起跑著,這時候廣陵王爺帶了一下馬鞍,讓馬兒不再跑的過快,隻是與南洛瓔的馬並頭向前跑著。一邊瞧著南洛瓔,又說了一句什麼。
南洛瓔似乎極不服氣的拚命的催著馬兒,馬兒越跑越快,也不知道是怎麼得就一下將南洛瓔甩了出去,硬生生將她拖在了馬後麵,廣陵王爺似乎真的急了,催馬便來追,一手揮過,越上了南洛瓔的小馬上,拉住了馬頭,再將南洛瓔抱在懷裏,細細打量著,急切間隻聽他說了話,可是夢裏的境色雖是真實不已,卻怎麼也聽不清廣陵王爺與南洛瓔的對話,南洛瓔看著這一切的境色,好像自己就是夢裏的那個南洛瓔,可是急的不行了,卻也聽不見一句,正著急的功夫,突然間便這般急醒了,一醒來,南洛瓔微拭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早就滿是汗珠。
南洛瓔輕輕舒了一口氣,這一動,才發現,脖子早就僵的生痛,不由揉了揉脖子,暗覺好笑,自己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睡的著,正在這會子功夫,聽到外麵的門鎖“咯”的響了一聲,門讓人慢慢推開了,這次立在門口的卻是江大人與南洛瓔的父親,南大人。
南洛瓔垂下了眸子,移步上前福了一禮,嘴裏也喚了一聲父親。
南大人沒說話,隻是瞧了瞧她,好半天才說道:“江大人,我的女兒自幼便是由我去逝的拙荊與她的乳娘阿細一起照料的,你要讓我說什麼她有何記印,我卻是記不得,隻是,難不成是不是我的親身女兒,我也能認錯?”
南洛瓔聽到這裏,立時瞧著江大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江大人,你若沒有證據,便請你讓我回家。”江大人冷眼瞅了一眼南洛瓔,然後沉聲說道:“恐怕還得有勞裴夫人在這裏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