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孔彗安離開酒店的時候,她覺得兩條腿都是軟的。沒辦法,出來混拚的就是氣場啊,不得不承認,蕭礪那堪比西伯利亞寒流的氣場抵抗起來當真有壓力,她沒被凍殘,能完好的走出來就已經值得慶幸了……
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點涼意,孔彗安抬頭看向濃稠如硯墨的天空,無星無月,壓抑的雲層下揚揚灑灑的雪片仿若來自虛無,在呼嘯的北風中肆虐張揚,一片淩亂……
明天,恐怕將有更猛烈的暴雪來襲……
……
孔彗安如願讓蕭礪和邢濤決裂,可是也因為這樣把自己徹底暴露在了敵人麵前。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蕭礪會對自己手下留情,他們之間的恩怨或許從前世就已經開始了,延續到今生,她的勝算並不多,但至少搞清楚了隱藏在那重重黑幕後麵的暗影到底是誰!
室外冰天雪地寒意襲人,祥酆拍賣的會議室裏雖然溫暖,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彗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邢濤為什麼突然失蹤?為什麼公司接近五成的客戶取消委托?”
“我怎麼知道呀?公司的事不都是薛伯伯和二伯在管嗎?”孔彗安慵懶的倚在轉椅裏,心不在咽的把玩著手裏的筆,仿佛眼下攸關生死的大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薛錦標一噎,飛快的看了孔祥東一眼,孔祥東心領神會,忙換了溫和的語氣問道:“昨天你不是還跟邢濤一起吃飯嗎?難道就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兩個老家夥之間的互動沒有逃過孔彗安的眼睛,眸光閃了閃,隨即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沒發現什麼呀?昨天晚上他一直勸我喝酒,可我才上高中,未成年嘛,怎麼可以喝酒呢?然後他就很不高興的走了。”
孔祥東皺眉,顯然也很不解,必竟看邢濤前不久的表現沒有露出絲毫想要離開的跡象,就算孔彗安拒絕了他,他也沒理由突然就人間蒸發了吧,這個變故實在太突然了,打得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先別管邢濤了,現在委托被取消那麼多,2億的業績恐怕很難完成了,我們必須對董事會有所交待,而且前幾期的宣傳冊也要重新印發……”說到這裏,連薛錦標也鬱悶了。他本來還想利用邢濤強拉仇恨,自己暗渡陣倉的,可現在……
“普來英頓可是國際有名的大公司,不能跟他們合作也太可惜了,薛董,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
孔祥東如此關心公司的前途,讓孔彗安覺得好笑,忍不住刺激他,不鹹不淡的故意給他添堵:“完不成就完不成唄,咱們祥酆又不是離了他們就活不下去了。”
“事情還沒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能輕易放棄。”薛錦標臉色難看的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事關祥酆拍賣公司的未來,孔彗安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翻臉,在座三人各懷鬼胎,可在這一刻卻很神奇的達成了統一戰線,不得不說世事難料,風水輪流轉,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
孔彗安雖然在薛錦標和孔祥東麵前表現得對公司瞞不在乎,可實際上她早就有點坐不住了。客戶委托突然取消近半數,不用問都猜得出是蕭礪的手筆,邢濤替他辦事,當初的資源十有八九是蕭礪放出來的,現在鬧翻了,收回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無異於宣戰。距離秋拍隻剩下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能否完成2億的業績孔彗安也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