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發難(1 / 2)

蘇岑交了底,秦縱意便鬆了口氣,自認果然沒有看錯人。可世事不由他說了算,皇上給他個閑職,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既怕他,又不想用他。既想打壓他,又想攏絡人心。

若是真把他放走了,山高皇帝遠,怕他起了二心,不如圈在京城,彼此都放心。因此秦縱意就是想運作,都得慢慢來。他如今隻是孟君文,先前的人脈,一個都不能用。

就是秦老將軍,從辦過秦縱意的喪事,受了不小的打擊,也病了兩三個月,到現在都還在家養病。

這是他這一輩子待在京城時間最長的了。

秦縱意借看望秦夫人之名看過兩回,父子之間究竟也沒能好好說上幾句話,更別提關於秦縱意的何去何從,跟秦老將軍討個主意。

秦縱意跟蘇岑商量:“我想了想,南邊也不太平,但我帶兵除了西,就是北,倒是一次都沒去過滇貴,那裏苦潮,常年濕霧,到處都是障氣,若是去了,倒有大半時間都在適應環境。況且,你現在身子笨重,跟我去了不免要多受些苦楚。西邊鄰近錦國,有先前之事,皇上定然不肯放心叫我去,東邊靠海,是天然屏障,又多富庶之地,這是別人打破了頭都搶不來的美差,我自然不願意摻和一腳,北邊雖是苦寒,但好歹我也去過,隻要冬天多升些炭火,倒也不難過……”

蘇岑知道秦縱意分析的有理,他既這樣說,便是早就思慮過的,便點頭道:“京城本就靠北,想來再往北也不過比這邊冷些罷了,倒也無妨。”

“隻有一樣,我若去北疆,現在卻是沒有由頭,若是肯得陸老候爺推薦便更好了。”

對這個陸老候爺,蘇岑還是有點印象的。當年蘇氏製衣店攬了陸家的生意,卻被孟君文任性把鋪子砸了,還是秦夫人做的說項,才給了蘇岑延緩的時間,保質保量的完成了那筆生意。

聽秦縱意提起,便問兩家之間的淵源。

陸老候爺當年也是馬上將軍,與秦老將軍感情甚好,況且陸老夫人與秦夫人是姑表姐妹,因此秦縱意曆練的人生第一戰就是跟陸老候爺去的北疆。

若是秦縱意光明正大的活著,他自己去求見陸老候爺便成,可是現下,他卻隻是孟君文。孟家與陸家不過是泛泛之交,要辦成這件事,可就大費周折了。

蘇岑聞弦歌而知雅意,瞬間就明白了秦縱意的心思,道:“我明日便去看望娘。”由她出麵,求秦夫人代為轉寰,陸老候爺出頭就容易些,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秦縱意見蘇岑接的倒快,一時倒有些訕訕,道:“這也不急,橫豎如今也是年中,再急也得等你生了再說,不差這麼幾天,你什麼時候身子好了,什麼時候再去便罷。”

蘇岑笑道:“你這話好沒意思,難不成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做一點子事就要跟你討個人情不成?如今既是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分什麼你我彼此。再者,娘那裏你不好走動,可不就該我多去盡個孝道嘛。”

提到秦夫人,秦縱意就不作聲了。她盼了那麼多年,雖然嘴上沒催過,可心裏也是急的,隻盼著他早日成親、生子。如今媳婦倒是娶了,卻不能讓她正大光明的喝一回媳婦敬的茶。

蘇岑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裏過意不去,可我瞧著娘生性磊落,連生死都能看破,不是那種拘泥於習常禮俗的人。隻要孝心在,就算沒有兒子、媳婦的名份,她也不會計較。”

秦縱意想不開也隻得想開。

一時又想起一事:“不提那邊,孟家這邊也是,我已經代你跟孟夫人解釋過了,當日是你喝了忘憂散,迷失了心智才對她不敬,並不是故意。我瞧著孟夫人雖說不計較,可心裏還是疙疙瘩瘩的。”

蘇岑有些頭疼。從前婆媳關係就沒理順,中間出了不知多少岔子,現下又是名義上的婆媳,她不能總逃著避著,便歎了口氣道:“我理會得,哪天我們一起回去一趟,我當麵給夫人陪個不是吧。”

秦縱意看她一臉的為難,不禁笑道:“你要是為難,不去也罷,橫豎有我呢。”

蘇岑白他一眼:“還說呢,你如今名聲可是好聽了?又是懼內,又是不孝,再把我這份不孝也加進去,你我不用在這京城混,悶坐家中,就要被口水淹死了。”

秦縱意神色一凜,道:“哪有那麼嚴重,你一向是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的,理那些閑言碎語做什麼?”

蘇岑不過是隨口說說,見他忽的一本正經,煞有介事,便知道這些傳言竟是真的了。她從前不在乎,也不是真的不在乎,隻是人在絕境,反倒無礙一身輕,說的難聽點,就是破罐破摔,自暴自棄的意思。況且那會隻是她自己,女人麼,閑言碎語再難聽,她躲在家裏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