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淵直截了當地掛了徐沂的電話,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蕭疏看他半分鍾過去了,臉上的表情也沒見好過來,不由得笑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聽得人心曠神怡。
淺笑讓剛才因為徐沂的一通電話而變得沉重的書房氣氛瞬間化解,他眉頭微微蹙著,問她:“笑什麼?”
“笑你這麼不淡定啊!”蕭疏淺聲說道,“不就是徐沂讓你過去看岑姍嘛,為什麼不敢?”
楚臨淵眉頭蹙得更加緊,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片刻後才說道:“你說讓我別去看她。”
“那要是我沒說,你就去看咯?”
這麼一說,楚臨淵覺得自己掉進了蕭疏的陷阱裏麵,女人啊……
“的確是有一些文件需要讓她簽字,不過可以讓阿良去。我不想見她。”最後一句話,楚臨淵說得清楚明白。
“因為你知道你欠了她。”
楚臨淵冷毅的表情有些許的鬆動,卻並未開口,以沉默來告訴蕭疏,就算是覺得欠了她,也不會去看她。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喜歡你了。”蕭疏轉身,坐在懶人沙發上,仰著頭看著靠在書桌上慢條斯理地扣著紐扣,“那你就去看看她,讓她死了這條心。”
……
審訊室。
岑姍穿著警局臨時給她的衣服,素色的T恤長褲,卸了妝容,整張臉白得嚇人。
楚臨淵穿著墨黑色的西裝,表情冷漠不帶一絲情感,審訊室裏麵並不明亮的燈光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暗色之中,平添幾分冷色。
他不說話的時候眼神冷峻而深沉,會讓被看著的那人覺得發怵,讓人不知道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之下,掩藏著怎樣的心思。
岑姍承認自己有些懼怕楚臨淵的眼神,在他足以窺探一切的眼神之下,岑姍覺得無所遁形。
可越是害怕,她就越想去觸碰那一顆心。
人不都是冒險家嗎?
岑姍眉宇中噙著淺淺的笑,她依然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在楚臨淵麵前。
但是條件有限,她隻能盡量讓自己不顯得狼狽。
被梳得整齊的頭發,幹淨沒有褶皺的衣服,哪怕是條件有限,也想讓他記住她美好的一麵。
“可以關了監控嗎?有些話我不想讓別人聽到。”她目光上移,看到監控器上的紅點。
這幾天高強度的審訊,讓岑姍疲憊不堪。
她沒說,什麼都沒說。
最後徐沂親自來審問,她隻有一個要求,要見楚臨淵一麵,見了他以後,她就招供。
楚臨淵眉目清冷,什麼都沒說,對著監控器那邊做了個手勢,很快的,那一點紅色的光就暗了下去。
“說吧,徐沂隻給了你二十分鍾的時間。”他看了看手表,一塊Patek Philippe的手表,藍色鱷魚皮表帶經過七年,也未曾有一點瑕疵。
蕭疏送給他的禮物,她知道,楚臨淵生活的地方處處留著蕭疏的痕跡。
五年的時間裏麵他沒去找她,但不代表他已經忘了她。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想你結婚前和我說的話,想你在蕭疏回來之後和我說的話,覺得自己作繭自縛。”開口的時候,岑姍顯然沒有前兩天見蕭疏時候的激烈與歇斯底裏。
楚臨淵沉默,本來這一麵都是可有可無的,他更是沒有什麼話對岑姍說。
“我一開始並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你。”岑姍說,她看著楚臨淵,仔細地看著,像是怕這一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了。
他想起來之前蕭疏也對他說:“岑姍啊,先前並不喜歡你,她很討厭你。那次去羊城找你,我就想借著那次機會讓她對你改觀。她是對你改觀了,也喜歡上了你。”
“蕭疏整天在我耳邊說你的事情,事無巨細,沒見過你卻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我總覺得是蕭疏把你誇得完美了,直到那天下午,我看到你站在梧桐樹下,夕陽的光輝落在你身上,我就在想,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那樣完美的人。可你是她的。”
楚臨淵腦海中依然是蕭疏的話,“岑姍很可憐,開學的第一天她父母也沒有去送她,以後每次的家長會她家也沒有人來。但她每次都是年級第一,拿著榮譽回家,換不回父母的一個表揚。那時候覺得她和你好像,你就算拿了再多的獎杯回家,楚爺爺也隻說那是應該的。所以我就特別想親近她,就像親近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