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姍看著楚臨淵麵無表情的臉,她想,這輩子大概都沒辦法從他眼中看到他對蕭疏的柔情了吧……
“我很討厭蕭疏,”岑姍冷笑一聲,“她覺得自己像個聖母一樣,誰都要去拯救。許沫為什麼高中不和她一個學校?昂貴的學費是一回事,不想接受她不問別人意願就強加上去的關心更讓人覺得反感。她憑什麼覺得我需要她的友情,沒有她我照樣也有朋友。”
楚臨淵也不想聽她當年和蕭疏的那段友誼,稱不上友誼。
他腦海裏隻有蕭疏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一臉的從容淡定,被自認為的好友欺騙背叛,再也沒能傷害得了她。
當然,如果早點知道蕭疏身邊有個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留在她身邊。
“我以為蕭疏離開寧城就真的離開了,她家家破人亡,聲名狼藉,再也不敢回寧城。可她回來了,還是在我們的婚禮上,她明目張膽地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把你從婚禮上帶走。她又一次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可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找人綁架了小沫,讓我用笑笑去交換。”楚臨淵平靜地敘述這個事實。
岑姍沒有接楚臨淵這句話,她當然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臨淵,那時候我們兩是夫妻,”她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嗤笑了一聲,“哦,為什麼我們兩的婚姻是沒有法律效益的呢?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給我婚姻,哪怕你不愛我。”
楚臨淵也不想解釋這其中的淵源,畢竟當時徐沂連他都騙了。
而且現在解釋也沒有什麼意思,何必浪費唇舌。
來這裏也不過是在蕭疏的要求下,否則就算徐沂親自上門,他也無動於衷。
對麵男人的沉默讓岑姍越發覺得心裏涼颼颼的,她其實早該意識到楚臨淵根本就沒有愛過她,可她鑽進了牛角尖裏麵,總覺得他對她動過情。
“你從一開始就隻想著從我這邊拿我爸的犯罪證據,就像當年你從蕭疏家裏拿走他父親的犯罪證據一樣?不,不一樣……我爸和我說舉報蕭霽月的那份證據不是你交給檢察院的,是你爺爺交上去的。你當年想過包庇蕭霽月的,對嗎?”
岑姍的聲音聽起來很絕望,楚臨淵想過包庇蕭霽月,卻沒有想過放岑國棟一馬。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紋絲不動,但是腦海中已經想到五年前的那天,他去找蕭霽月,想要讓他懸崖勒馬。
他沒有想過,如果蕭霽月真的懸崖勒馬,他會不會把那份證據交給檢察院。
他真的會為了蕭疏而包庇蕭霽月?
楚臨淵的沉默讓岑姍隻想到一個答案——他為了蕭疏一定會包庇蕭霽月。
“我不知道你為了蕭疏能做到什麼地步,違反軍規被開除黨籍軍籍?知法犯法包庇嫌犯?還是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愛她什麼呢?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了?陪在你身邊的一年多,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一直以為你會愛上我,或者就算不愛,也可以像那麼多夫妻一樣相敬如賓。”
她說的有幾分急,蒼白的臉上暈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胸口起伏得厲害。
可是對麵的男人除了剛開始的那兩句話,就再沒開過口。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巨大的無力感湧上岑姍的心頭。
她現在終於是明白那句話,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你。
可她愛楚臨淵,很愛很愛,一點都不比蕭疏的愛少。
她覺得就算用她滾燙的身體去溫暖千年寒冰,也會被暖化。
為什麼楚臨淵不會?
他見著楚臨淵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是同情?是心疼?
他說:“主動承認罪行,你的律師會幫你爭取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