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乾臉色變化之前,喬如斯硬生生地把最後一句話給改了過來。
“我覺得你的能力可以勝任更有挑戰性的工作。”蕭乾滿臉地敷衍。
“蕭總——”
“行了,就這樣吧,祝你過個好年。”
都這樣了,喬如斯怎麼過個好年?
他氣得都快要吐血了,然後才想起來他進辦公室根本不是為了和蕭乾說晚上聚餐的事情。
“忘了和你說,喬虞在外麵等你。”
“你怎麼現在才說?”
“你也沒問。”
“還是把你調回意大利比較好。”
“來啊,互相傷害啊!”喬如斯已經是破罐破摔了,和蕭乾說完這話之後,飛快地出了辦公室,讓喬虞進去。
喬虞進來的時候,蕭乾已經從大班椅上起來。
蕭乾先前就脫掉了西裝,此刻身上就隻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口工整地被挽在手關節處,露出一截流利的手臂線條。
不似做健身鍛煉出來的,是蕭乾本來身材就好。
喬虞進來時,蕭乾已經給她倒好了一杯溫開水放在茶幾上,蕭乾一直都很體貼紳士,在她麵前從未表現出他失控的一麵。
“你最近很累?”蕭乾問道。
喬虞想要搖搖頭,但是最後點了點頭,“不過沒關係呀,再累這些事兒都算是過去了。”
她和賀銘生長達十年的糾葛畫上了句號,明天和蕭乾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她也會和她的過去說再見。
“和賀銘生的事情解決好了?”
“嗯。”喬虞點頭,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包裏麵把支票拿了出來。
蕭乾看到上麵的數額,與他先前交給賀銘生律師的數額是一樣的,支票的落款,是賀銘生的名字。
“嗯?”蕭乾看著這張支票,這是怎麼回事?賀銘生給了喬虞錢,還是喬虞主動向賀銘生要的,然後還給他?
“蕭乾,我不想欠你什麼,這些錢還給你。”喬虞好像還是那個坐在女王椅上的喬虞,手中拿著權杖,用犀利的眼神看著像她俯首稱臣的人,“我和賀銘生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扯上你,現在他決定放手,不再糾纏於此,對大家都好。”
蕭乾看著茶幾上的支票,並未收下。
他可不相信賀銘生會這樣輕而易舉地就放手,難不成他用這種方法博得喬虞的心軟,然後在她徹底離婚之後,以此要挾她?
當然,這些都是蕭乾一個人在腦海中想的,並未告訴喬虞。
畢竟,他是男人,知道男人的思維方式。
這些都是喬虞的事情。
“喬虞,你不欠我什麼。”蕭乾把支票推了回去,“這是賀銘生給你的,你留著傍身。”
對於蕭乾的堅持,喬虞沒辦法拒絕。
“咚咚咚——”
在蕭乾和喬虞的對話快結束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敲響。
喬如斯推門進來,然而麵色並不如先前那麼好,甚至是有些緊張的。
“蕭總,外麵有兩個警察找你,刑警。”喬如斯特意加了最後兩個字,以強調這次的警察和以前來找蕭乾的警察,不一樣。
“刑警?”連蕭乾也對刑警來找他產生了疑問。
“怎麼回事?”喬虞皺眉看著蕭乾,心頭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敢去猜測,可又不得不去想,這件事會不會和賀銘生有關。
“不知道,讓他們進來就知道了。”蕭乾以一種行的正坐得端的神態說著話。
……
莫景城看著有些發愣的許沫,冷笑一聲。
“哥哥來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你這是怎麼當妹妹的?”莫景城一腳跨進許沫家的大門,伸手揉著許沫的腦袋。
然而並不是那種寵溺地揉,是使出了狠勁兒地揉,伴隨著莫景城在監獄裏麵待了四年的那種透著陰冷氣息的眼神,讓許沫從心底裏麵騰起一股子懼意。
就像她看到莫瀚文會害怕一樣,那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是揮之不去的,哪怕她現在變得很強大,足以與他們對抗。
然而,從小埋在心中的恐懼,讓她對著他麼的時候,就不自覺的害怕。
那時候她還小,母親帶著她去莫家,想要讓莫瀚文給許沫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然她以後沒辦法讀書。
許竹筠和他們在客廳裏麵談,許沫一個人在院子裏麵。
那時候她覺得莫家真的好大好漂亮,歐式的建築,像童話故事裏麵的城堡,花園裏麵還有遊泳池。
最後,那個遊泳池也變成了許沫的噩夢。
她被莫景城養的惡犬推進了遊泳池裏麵,她不會水,拚命地在水裏麵掙紮著,但是莫景城就站在泳池邊看著,一邊看戲一邊笑。
如果不是許竹筠聽到了外麵的哭喊聲衝出來跳進水裏把她救上來,許沫那年就溺水死了。
當她和母親濕漉漉地站在莫家人麵前的時候,接收到的,隻有他們嘲弄的眼神。
像是在說,就憑你們,也想在莫家得到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做什麼白日夢呢!
那年,許沫沒能得到一個莫家的身份,從此以後再也不敢靠近遊泳池。
莫景城冷漠的笑,也時常鑽進她的夢中折磨她。
後來,她在莫氏工作,莫景城沒少給她使絆子,如果說莫瀚文處心積慮地想要把她送上別的男人的床,那些“別的男人”就是莫景城找來的買主。
“你知不知道哥哥找了你很長時間,躲著我做什麼?我會吃了你嗎?”莫景城坐在沙發上,把腿翹在茶幾上,把茶幾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玻璃碗應聲碎裂,裝在碗裏的蘋果滾了幾下,到許沫的腳邊。
“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許沫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都嵌進肉裏了,她卻渾然不覺地疼。
“喲,當初是誰跑到莫家求我們給你改姓的?長大了,翅膀硬了啊!”
“我恨不得把我身上莫瀚文的血全部都抽出來還給他!你以為我很想當你們莫家的人?你們莫家在我眼裏,屁都算不上一個!”聲音在顫抖,許沫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才敢對莫景城說這樣的話。
比起莫青城表麵耍狠,其實內心特別膽小,莫景城表麵溫文儒雅,實則心裏不知道積著什麼恨,這才讓人更覺得可怕。
他從沙發上起來,撿起剛才被打碎的玻璃碗的碎片,幾乎是兩步就走到許沫麵前,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將碎片抵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