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白犀被軟硬兼施要求退學。雖然他不喜歡上學,但對莫名其妙地被迫退學,仍心中不服)
男軍官轉過身,麵對著白犀,和顏悅色,笑嘻嘻道:“白犀同學,法律問題不需要你操心,我們是有聯邦法院授權的。”
白犀一時語塞。
不但他的父母被請了過來,據校長還說父母已經同意他退學。更可笑的是,男軍官竟然也說,已經取得了聯邦的授權,他可以不再接受聯邦憲法規定的義務教育。
白犀的思緒還在千回百轉,一臉疑惑,男軍官略傾下身子湊到他耳邊地輕聲說道:“很抱歉,事關聯邦機密,有些話我不能說太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的軍銜,”但以我肩上的星星向你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然後直起身子,微微地望著白犀,笑而不語。像一個很有耐性的獵手,正在等著獵物做出符合他預期的反應。
對方似乎早已對一切作出妥帖的安排,再作抵抗估計也是枉然。雖然心有不甘,但同時對男軍官最後一句話,又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好奇。白犀揚了揚眉,對男軍官道:“好吧,我……跟你走!”
男軍官表情沒有什麼起伏,仍然保持禮貌的微笑。但是,白犀分明感受到那人的從內到外都散發出一種勝利者的喜悅。
“可是……根據《日內瓦公約》第三修正案第五條,俘虜擁有必要的知情權,俘獲國對俘虜的待遇安排有提前告知的義務。我要知道我的待遇是什麼。”白犀一本正經地質問男軍官。
男軍官嘴角一翹,微微一笑,“你一定會知道的,但絕不是現在。”
白犀看著一言不發的校長,怒目相對卻也同樣沉默的父親,不時出言撫慰的母親,想從他們那裏看出些什麼端倪。可惜沒有結果。
盡管白犀沉迷於格物致知,熱愛探索一切的未知世界,卻也並非低能兒,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根本是易如反掌,隻是不屑於人際交往的麻煩。他知道再折騰下去也沒意思,雖然極不情願,還是嘟嘟囔囔著在退學申請上簽了字。
垂直起降的老式聯邦軍機,起飛的時候仍然產生巨大轟鳴聲,讓人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
這架混合功能的戰略攻擊機,機艙不大,座椅僅能勉強容納八個人。機身掛載了不少對空和對地攻擊型武器,能夠應付一般性的空空和陸空戰鬥,必要時還要兼顧運輸機和運兵機,所以不太講究舒適性。
白犀坐在機艙裏,寬大的四點式安全帶係在身上不太舒服,他用手扶了扶安全帶,默默地望著身旁的兩個軍官。
讓他感到憤怒又沮喪的,既不是被迫退學,也不是對前路迷茫——其實這反倒激起他探索未知領域的興奮——隻是自稱聯邦軍人的這些家夥做事不講邏輯,既沒有亮出任何追查到他的過程和證據,也壓根沒打算用邏輯來勸服他,基本上算是直接攻擊他的軟肋,把“不服來辯”幾個字活生生堵在他的嗓子眼裏,這才是讓他最氣悶難受的。
他一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如此懼怕父親,從來不敢惹他生氣。依白犀的脾氣,在學校裏的形象,對誰都是懶洋洋的,除了埋頭在自己的世界裏搞研究,其他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愛誰誰。
所以,他一度懷疑有些連自己都不記得的童年陰影,導致他“聞父色變”,甚至正是這個陰影導致自己失去了一段童年記憶。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越想越感到氣憤填膺,鬱結在心裏,加上起飛時的耳鳴與胸悶,感到腸胃一陣痙攣,“哇”地一聲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