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整天的綿綿陰雨。
一到了夏季,這座城市仿佛總是有下不完的雨。
正是傍晚,雨勢忽然又急了幾分,將華燈初上的城市籠罩在一片清冷濕寒之中。
這種天氣,這個時候,在這座城市東邊的一條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除了一個正在雨中發足狂奔的少年。
隻見這少年如同發了瘋一樣向前跑著,終於在跑到一處偏僻的街角時,他止住了身子,站到了一處屋簷的下麵,大口喘著粗氣。
“你要尿到什麼時候!?”
他抬起頭,對著昏暗的天空罵了一句,一張頗為俊氣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這少年看來十五歲左右的模樣,一頭短發,身材消瘦,棱角分明的臉上有著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隻是眼光閃動之間,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痞氣。
他擰了擰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罵罵咧咧地嘟噥了幾句,便探頭往街道另一端望去。
隻見那裏有一個看來並不起眼的娛樂會所,樓麵上霓虹燈結成的招牌上,“金坑”兩個大字不停閃爍著斑斕的彩光,讓人雙眼生疼。
少年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厭惡地吐了口吐沫,從腰間摸出一個灰布包裹,上下看了幾眼,隨即無奈一笑,冒著雨往那“金坑”走去。
不消片刻,他來到娛樂會所的門前,剛踏進門裏,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染著黃毛的小青年便快步向他走來。
隻見這黃毛一邊揮著手,一邊不耐煩地說道:“出去出去出去!小兔崽子,知道這什麼地方嗎?”
少年微微一愣,隨即嘴角一翹,嘿嘿笑道:“你是新來的?”
一聽這話,那黃毛小青年不由得瞄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兔崽子怎麼知道自己是新來的?莫非還是個老主顧?
可看他年紀不大,穿著破爛,渾身濕透,一看就不是有錢有車的主,便冷聲說道:“你管老子!小兔崽子,趕緊滾蛋!毛都沒長全,來這幹嘛啊!”
少年笑道:“我找人!”
黃毛不耐煩地說:“找誰啊?”
“我找金老肥!”少年淡淡說道。
那黃毛一聽,頓時怒道:“滾犢子,哪裏來的小癟三,我們金老板是你能見的!”
說罷他就要上前推這少年出去,少年也不躲閃,隻是麵上一寒,正當那黃毛的手要碰到他的時候,一旁忽然傳來了一個粗獷的吼聲:“嘛呢!幹嘛呢!吵吵什麼呢!”
那黃毛立刻停下,轉身對一個正快步走來的高大中年人說道:“沒事,盧哥,就是一個不長眼睛的小兔崽子!我馬上趕他出去!”
說話間那中年大漢已走到二人跟前,一看清少年的模樣,他頓時一巴掌拍在那黃毛的腦袋上,怒罵道:“艸!你才不長眼睛!娘的!老板要見的人你也敢趕啊!”
那黃毛當即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捂著腦袋看了看那一臉笑意的少年,又看了看那怒氣衝衝的大漢,哆哆嗦嗦,一時間不知所措。
那大漢對少年笑道:“小封啊,這缺貨是新來的,沒見過你,你別往心裏去!”
少年擺了擺手,冷笑道:“行了,別說廢話了,金老肥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人呢!?”
盧哥似乎對這小子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也不生氣,反而一豎大拇指,哈哈笑道:“行!不愧是‘小瘋子’,就是有種!金老板就在樓上,老地方,你去吧!”
那被叫做小封的少年再不多說,轉身便往樓上走去。
看著他上了樓,盧哥臉上的笑容一收,開口罵道:“小兔崽子!”
那黃毛回過神來,畏畏縮縮地問道:“盧哥,這……這是誰啊?”
盧哥回頭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罵道:“你他娘的豬腦子啊!我早上剛跟你說過的,在這看大門,有三種人不能攔!哪三種,你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