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筱筱忙前忙後細致入微照顧的時候,遲澤正處於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他安靜站在一片虛幻黑色的奇異空間裏,螢火光芒在虛空各處閃爍,像是指引路燈,在這裏照出明晃晃的出路。
不過螢火光芒雖在黑暗裏跳動,但遲澤還是很敏銳的發現它們其實並沒有處於最明亮的狀態,與真正的光芒相比起來會稍顯暗淡,那種暗淡的光就好像需要有人去將它們重新點亮一般。
卡池依舊還處在黑暗虛空的最中央,但在此時也泛著亮瑩瑩的光,隨著遲澤的呼吸一點點浮動,池水晃動,撞在卡池邊緣發出“嘩啦啦”聲響,雖微弱,但聽在遲澤耳裏卻像是驚浪滔天,帶著極端囂張狂躁的氣勢從天而降。
這些變化在他最初進入這裏的時候根本不存在,就好像它們因為某些變化被激發出來。
遲澤沒敢亂動,因為他不確定這些變回會不會對自己有危險,隻能眯著眼睛四下掃視,希望能看出點有用的信息,結果這裏除了四處亂飄的暗淡火焰和嘩嘩作響的卡池外,再別無他物。
他是唯一的活物,在這黑暗虛空裏唯一能活動能呼吸的人類。
得不到有用信息……
遲澤眼裏亮晶晶的光重新變暗,盡管如此他也依舊呆在原地不做移動,但從他的眼睛裏能看出他在思考,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閉上眼睛就會來到這裏,但很明顯跟自己當時的狀態有關。
是因為悲傷嗎,狐花火她們因為自己的指揮失誤造成無法挽回的重傷。
是因為憤怒嗎,麵對簡府二管家極盡可能的嘲諷怒自己不爭嗎。
還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要衝出牢籠遠飛的念想,強迫自己變強的掙紮。
“我會讓你變強的。”
是了,遲澤抓住最關鍵的一點,黑暗虛空裏發生變化是出在自己迫切想要變強之後,而且還在瞬間將自己從外界單方麵拖進這裏,然後她就發現這裏一步一步進行著說不清楚的變化。
沒錯,變化不是一瞬間就完成的,而是隨著時間過度一點點被改造出來,直到剛剛最後一朵暗淡火花憑空製造出來,虛空裏陡然陷入空明安靜裏,嘩啦啦的池水聲消失不見,空曠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遲澤短促又緊張的呼吸聲。
這又發生什麼事了。
麵對突然陷入安靜的黑暗虛空,遲澤打了個抖,雖沒有不安,但瞳孔裏還是稍稍浮現點緊張意味,他很擔心這裏會突然發生點什麼莫名其妙的古怪事,然後將自己鎖在這裏再也出不去。
一想到那種自己被封印在這裏終生出不去的情況,遲澤臉都綠了,他悄悄動動腳步,試做稍微移動看會不會再出現什麼詭異的事。
沒有事情。
遲澤覺得自己緊張過頭了,他努力笑笑,開始在諾大空間裏稍作探索,盡管沒有再出現奇怪事情,但他依舊小心翼翼,這也導致他浪費了過多的時間,三四分鍾才僅僅走出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不過不走到沒發現,這一走遲澤倒是發現了點古怪,他皺著臉看仍處在自己視線裏的卡池,嚐試著再向前走出幾米,但隨著他的前進,虛空卡池也以同樣的速度向遠方退去。
一追一逃,永遠也遇不上。
該說果然嗎……
遲澤站在原地,也不再隨便亂走,仔細思考現在發生的究竟是什麼情況,並且將自己之前在外界的所有線索一一串聯。
盲目挑戰失敗。
被侮辱被恐嚇。
生出想要變強的念想。
被人承諾。
被拉進不斷變化的虛空。
等等,遲澤似乎發現了什麼隱晦線索……被人承諾……承諾,沒錯,在自己精神恍惚的時候確實有人在自己耳邊說,可以讓自己變得很強。
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那個承諾讓自己變強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個女人,冷冰冰,古板,就好是被人輸入程序的機器,若要在自己理解裏找一個可以與之比較的人的話,那絕對是喬生無誤。
古板,堅持己見,但卻讓人很信服,仿佛世界上沒什麼事會難得倒他,與那個女性聲音的主人給他的印象是一樣的。
“你還在嗎。”
遲澤試著出聲,借以希望能夠找到那個最初予以他承諾的女人,隻可惜空間裏麵依舊靜悄悄的,隻有他一個人傻瓜樣大喊,聲音在空間裏繞過幾個彎才慢慢消散。
果然沒人呢。
遲澤苦笑一下,再度邁動腳步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黑暗虛空裏四處亂轉,他也曾試圖從這裏離開,但離開的嚐試方法全部失敗,更是與狐花火三張鬼牌失去了聯係,要知道最開始的時候狐花火可是可以被逆解放召喚到這裏來的。
果然發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
“遲澤,我對你很失望。”就在遲澤咬著牙悶頭直走試圖到達空間邊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是那個女人,雖然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遲澤卻從她的話裏分明聽出失望,“你被接到這裏已經過去三個小時,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就你這樣還妄圖變強,簡直可笑。”